在第二纪元时期有王朝创立,继而有了文武分立,其中又以文左为尊。
但于王朝之上,却有天庭立秩,自诩管辖玄界万物生灵,以阻第一纪元末日之象,因此虽有文武之分,却是以武左为尊。
此时密室之内的格局,便是武左文右。
只不过在这密室之内却没有左尊之说,只是单纯的以此划分立场。
但也正是因为立场之说,所以判官受武神威胁,同一阵营的月仙自得出手相助。
而同样,此时月仙所问为正事,武神霸道不愿作答,夫子自然也得开口接话。
“张无疆想必应是之前被黑白勾魂使所囚,所以黄梓出手杀了黑白勾魂使,便是为了救自己这位师妹……”
“张无疆,是男的。”判官突然开口打断了夫子的猜测。
密室内众人一愣。
“为何眼线说其是女子。”
“两个可能。”判官语气淡然,“其一,她并非真正的张无疆,如你之前所言,她乃是黑白勾魂使的囚徒,因黄梓斩杀黑白勾魂使后才被释放。但很可能心智有损,所以黄梓给她起名张无疆,以缅怀自己的师弟,所以她的真正实力可能不及张无疆,如果此猜测成立,那么自然不需要我等出手。”
“其二……”夫子虽说坐于武左次席,但既然能以“夫子”入名,那么自然不蠢。
更何况,修为到他们此等境界程度,又哪会有愚蠢之人。
见识阅历自是不弱。
于是,夫子便顺着判官的思路说道:“张无疆已成鬼修,亦或者是夺舍了他人的身躯……”
“苦海至尊,可能吗?”
密室内,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反驳了。
众所周知,鬼修终生无望成就大道。
因此鬼修想要证得大道,登临彼岸的话,那么要么就是给自己塑造一副肉身,要么就是只能夺舍他人的身躯己用。
绝大多数有得选择的正常情况,鬼修都宁愿给自己塑造一副肉身,因为这是最契合自身气息的身躯,绝不会出现任何后遗症之类的问题。
而夺舍之法……
且不说要找一副潜力足够的身躯不是易事,光是彻底消磨对方的神魂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夺舍之法往往只能针对地仙境以下的修士,否则的话便很有可能会产生诸多后遗症,而想要消磨这些后遗症带来的影响,怕是又得以百年计,更不用说夺舍之后,肉身是什么修为,自身便是什么修为。
并不存在道基境大能夺舍通窍境修士之后,立即就能恢复到道基境修为。
重走修道之路,才是常态。
但张无疆,乃是苦海境尊者,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她是夺舍的话,那么就得给她准备一副苦海境尊者的肉身。
而地仙境修士的夺舍,便几乎不存在可能性。
更遑论苦海境尊者?
“若是其他人,必然不可能。”夫子轻声说道,“但那人是黄梓,太一谷的黄梓,人族五帝之一,玄界第一人。”
“哼。”武神冷哼一声,神态间却是有几分不屑。
“武道之争,你可是输了的。”月仙不留情面的揭短。
“玄界天道规矩所限,我难以发挥全力。”武神冷冷的说道,“若是在万界,不惜规则破坏一界的话,我必斩黄梓。……不过只是区区学会一剑的废物罢了,也就只能在玄界称雄。”
“足矣。”
金帝此时却是突然开口点评了一句:“在玄界,起码得你、我合力,方有杀他的把握,但必然得付出一些代价。如今想杀黄梓,不付出代价已不可能了,就算有再多人合力也是如此,唯一的区别只是要付出的代价是轻是重罢了……当年天宫之事,你虽是重创了他,但却让其逃脱了,此事终究是养患了。”
金帝开口,武神也不再反驳。
事实上,不管是他也好,金帝也好,还是月仙、夫子、判官,他们都没有想到,当年还不是武神对手的黄梓,居然可以在五千年的时间里成长到如此可怕的高度,以至于在玄界碍于规则束缚,他们根本就不是其对手。
至少,一对一的单挑局面,他们面对黄梓的话,若不出底牌的话便是必死之局。
而如果出了底牌,也不过只是双双陨落的结果而已。
但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没有人愿意和黄梓兑子。
“而且……”
其他人纷纷望向金帝。
“也不见得就只有我们有底牌,黄梓没有吧?”金帝淡淡的说道,“我曾于万界之中,见过他一次。……既然他也能自由出入万界,那么你们凭什么认为他没有在万界获得一些其他的传承呢?而若非他有传承,又岂敢与我们窥仙盟为敌呢?”
众人皆默。
“继续。”金帝摇了摇头,也不想再提及黄梓。
“我个人比较倾向于第二点。”判官开口说道,“张无疆后来没有传出任何消息,有可能是陨于那次天宫之事。但之后神魂……应该是被黑白勾魂使捕获,黄梓不知道从哪收到消息,所以才会杀了黑白勾魂使救出张无疆,之后……给他准备了如今这么一副身躯……以黄梓之心性而言,他应该是先准备了这么一副身躯后,才救出张无疆的。”
“我则不这么认为。”夫子摇了摇头,“我觉得这更像是李代桃僵之法。”
在场的其他人里,只有几人知道夫子的真实身份,但他们却是知道“夫子”这二字在窥仙盟里代表的身份是什么。
兵家,谋士。
所以对于他用“李代桃僵”这种术语来比喻形容,倒也习以为常。
“苏安然在玄界实在太高调了,而且……已经破坏了我们几次暗中布置的手笔,如果他真如万事楼所言乃是天灾命格,那我们只能自认倒霉。”夫子缓缓说道,“可如果……这一切都是黄梓的布局手笔呢?”
所有人倏然一惊。
就连金帝,也不由得摆正了姿势,身上的气息有所变化,不复先前那般懒散随意。
“继续。”
“黄梓为什么前面收了九弟子都是女性,但却唯独这第十个弟子是男性呢?”夫子继续说道,“我赞同判官的一个说法,那就是张无疆之前乃是黑白勾魂使的囚徒,是黄梓将其解救出来,而且也为其准备了一副身躯,以供这位张无疆复活之用。”
“但是……”
“为什么之前一直以来,黄梓都没有付诸行动,而是等到苏安然开始在玄界渐渐崭露头角后,他才突然出手杀了黑白勾魂使呢?以黄梓的身份地位,真想要弄到一具这样的无魂身躯,并非难事吧?可他却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行动,甚至于最近三千年里,唯一一次出手还是去抢了万道宫的秘籍,结果和万道宫打了起来,最终也因此和顾思诚不打不相识。”
“再者说了,如果黑白勾魂使真的囚禁了张无疆的命魂,判官你作为他们的上属,他们必然是要把此事禀告于你吧?但一直以来你却没有收到任何汇报,那么其结果不是已经相当明显了吗?”
密室内所有修士,皆是沉默不语。
但从他们的眼神来判断,显然这些人都已在思索夫子所言的可能性。
“我们假设一下。”
夫子再度开口。
所有人的精神,都开始专注起来了。
“苏安然,就是张无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