瞟了眼走到门边的岗本治也,高陆慢慢站起身:“岗本班长,在下倒有一点不同看法。”
岗本治也停住脚步,三人一齐看向高陆,目光里充满疑惑、审视、探究,但脸上却都带着几分笑容。
高陆走到桌前,凝视着三人:“森口队长,川本大尉,岗本大尉,兄弟水平有限,但为了皇军和东亚新秩序,那也必须得卖力。”
“老高个人觉得,三位说得都有一定道理,但总体还是有点欠妥。例如,对张误和郝小正用刑来试探两人的心理状态,以判断他们中谁有为东亚新秩序服务的可能,想法是非常好,但实际却不一定!”
“两人中有一人真是软骨头怕死,那倒完全可以试试这法子,可三位想过没有,如果两人都是硬骨头,并且有一人还很聪明,在有一定默契配合下,完全可以用诈降来对我们进行一次误导!”
“或者,他们还可以用苦肉计,以一人受刑甚至一人直接赴死,让另一人成功地得到我们信任,然后通过一些稍微有价值的情报,打入到我方机关成为一名密探或外围特工人员,从而再实施他们真正的阴谋和计划!”
“另外还有一种可能,两人都是硬骨头,一般的刑具无论如何也敲不开嘴巴,一旦我们用真正的大刑,他们最后要么是残废,要么就被弄死。最后对于我们,还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岗本治也眼睛一亮,低喝道:“高队附,果然不一般!那么,高队附有什么良策,在下一定按你的办法做!”
川本诚修冷笑一声,椰揄道:“高队附,既然用大刑不妥,那我们就不用大刑。黑虎堂,不就是清帮的流氓?就算一般的刑具也能让他们把小时侯尿床的事说出来,根本不需要用大刑!”
森口信平也猛地斥道:“川本班长,不要小看中国的流氓,尤其是清帮红帮之类,他们是带有一定政治性质的团体,组织严密成员复杂,其中不缺好汉和高手。高队附说的几种情况,很可能会发生,我们不能大意!”
岗本治也连连点头,然后紧盯住高陆:“是的,是的,川本班长可别小看了中国的江湖,尤其是清帮!高队附,你既然能想到这些问题,就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在下愿意聆听指教!”
高陆赶紧摆手,然后笑道:“诶,诶,岗本大尉太客气了!老高哪有资格让您来聆听,更谈不上啥指教,只不过老高的脑子里歪点子稍微多一点,如果能帮上皇军,那将是兄弟我的荣幸!”
“岗本大尉,其实说起来法子很简单,张误和郝小正是中国人,所以您就在贵部里面找一个中国人来审他俩,最好找一个在上海滩混过的,也就是所谓的强龙不压地头蛇,本地人当然知道如何对付本地人!”
一听这话,岗本治皱着眉头想了下,突然眼睛又一亮,同时狠狠拍着粗大的手掌:“哦,明白了。我明白了!高队附,我宪兵队第二课还真有这么一个人,多谢你提醒,今天我算是领教到高队附的本事了!”
过了不到十五分钟,岗本治也拿着两份口供兴高采烈跑过来,告诉室内快闲得无聊的三人一个消息。
在闸北宪兵队特高课一名中国籍特工审问下,张误与郝小正很快就招架不住,终于承认是黑虎堂成员。
但他们都说掌握黑虎堂情况不多,施冰掌握的黑虎堂情况最多,但在岗本治也看来已经不重要,毕竟只要两人都招供就算达到目的。
森口信平和川本诚修询问那名特工情况,岗本治也无论如何也不愿说出对方的真实姓名,就连高陆追问之下也没让岗本治也改口。
虽然高陆一再想多打听下这个潜在厉害对手的目的没有成功,但在临离开前,岗本治也还是让三人去见了一次关在拘禁室的施冰。
高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转身离开前朝施冰轻轻眨了一下眼,趴在室内铁门上的施冰顿时眼眶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