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姐姐。”她轻启朱唇,目光流转间,一抹浅笑如春日初绽的花朵,温柔地投向了贤妃。随即,她微微蹙眉,轻轻扯动了一下被水珠润湿的裙摆,那动作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优雅。
贤妃何等聪慧,一眼便洞悉了她的心思,视线在王才人那略显慌乱的神色间流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哎呀,良妃妹妹的裙摆怎么被王才人一个‘不小心’给弄湿了?王才人这‘不小心’可真是‘故意’得很呢。妹妹是否需要去换一身?”
她特意将“不小心”与“故意”二字咬得极重,让王才人的脸色瞬间变得五彩斑斓。
章天爱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嗯,贤妃姐姐陪我一起去吧,婉婉呢?你是打算继续留在这里,还是与我们同行?”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询问,几分玩味,目光又不着痕迹地扫过王才人及一众跪着的女眷。
“好,一起。”贤妃毫不犹豫地牵起了侄女的手,婉婉也乖巧地点了点头。
一切似乎已尘埃落定,章天爱正欲转身离去,笑容在唇边绽放得更加灿烂,仿佛要将这宫中的阴霾一扫而空。
然而,就在这时,太后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起,打断了这片刻的宁静:“贤妃,你这是要去哪里?良妃一个人去换衣裳便是了。”
太后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章天爱心中暗自惊讶,她未曾料到太后会突然出面干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太后。与此同时,她敏锐地察觉到,淑妃的目光也正紧紧锁定在贤妃身上,似乎是在阻止贤妃与她同行。
“哦。”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无奈。在场众人中,有人似乎对她的反应感到困惑,纷纷投来探寻的目光。
“太后娘娘,这是为何?”章天爱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向太后发出了疑问。然而,不等太后开口,贵妃的声音又适时地响起:“贤妃,你家人来了。”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见贤妃的家人正匆匆赶来。皇后也适时地发话了:“贤妃,你自己与家人说吧。”太后亦是微微颔首,示意贤妃前去与家人团聚。
贤妃面露难色,却也不得不遵从太后的旨意。
章天爱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遗憾,她只好向贤妃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
随后,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在场众人,轻轻说道:“我去了。”
众人神色各异,却都未露出任何异样。是啊,又能看出什么呢?柳美人的失踪不也照样没有线索吗?
章天爱心中暗自思量,随即唤来了李嬷嬷和春梅,向皇后和太后等人告了别,询问了休息室的所在。她深知,此刻回芙蓉殿换衣已是不现实,且她身边并未携带备用的宫装。好在宴席设在宫中,她决定让人回去取来便是。
皇后闻言,眉头微皱,显然对章天爱只带了两名宫人感到不满:“本宫不明白,良妃为何不多带几个宫人?入宫后你便不爱多带人,宴席上也是如此。一般而言,大家都会带上备用的宫装。”
章天爱心中早有准备,她明白皇后的不满,也清楚在这宫中,多带几个宫人便多一份保障。然而,她也有自己的考量。她微微一笑,解释道:“想着在宫里,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
太后再次将目光投向她,似乎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康平郡主、章天赐、赵氏等人也纷纷投来审视的目光。章天爱坦然面对,心中却暗自警惕。
皇后终究还是派了一名宫人前来引路,章天爱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这或许也是皇后的一片好意。她只好接受了皇后的安排,并嘱咐春梅和李嬷嬷小心行事。
“李嬷嬷,春梅。”她轻声呼唤着两人,“不要回头去看那些目光。”她再次叮嘱道。
李嬷嬷闻言,神色变得肃穆起来,她收回目光,紧紧地跟在章天爱身后。
春梅虽然还有些懵懂,但也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们一行人随着宫人的指引,逐渐远离了太和殿。章天爱能够感受到背后那些如芒在背的目光,但她却并未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