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聂长官？”来人语气有些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突然，对方摘下头盔和伪装，露出一张稍显成熟的脸。

看见这张脸，聂少锋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一个憨厚的少年。

“你是……虎娃？”

聂少锋有些不敢相信，有些感慨，语气因为激动，甚至有些哽咽。

虎娃，大名熊梦虎！

他爹熊成栋当年是他手下团长，在一次外出侦查中中伏身亡，这小子跟着他生活了好几年！

“虎娃……”

聂少锋不由得向前走了一步。

但他刚一动，熊梦虎下意识抬起枪，往后退了几步。

“聂叔！别动……”

聂少锋猛地惊醒，一股酸涩充满鼻腔。

这是战场，自己不再是当年的侦察旅长，对面也不再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吵着要爹的小屁孩。

他颤抖着缓缓举起双手，做出耻辱的投降姿势。

当年失手被俘，在青龙关里受尽折磨时，他没有举起过双手。

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寒冥幽狱，饱受寒冷与孤独时，他没有举起双手。

在他最痛苦，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是信仰的力量在支撑他。

七神司施加在凡人身上的那些不平等的规则，就是一条条锁链。

他们曾经发誓，一定要推翻七神司的暴政，给所有没有觉醒异能的凡人，一个公平活在阳光下的机会！

所以他不想死，不敢死，不能死，因为他想，他敢，他还能为了心中的信仰，奉献自己的一切。

所以他不管承受着怎样的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他都无怨无悔。

但现在，他回到了自己为之浴血奋战的故乡，却要用如此屈辱的姿势，去见当年的同袍和父老乡亲！

这一刻，挺了大半辈子的脊梁突然有些佝偻，鬓边的白发显得那么刺眼。

熊梦虎看着眼前举手投降的聂少锋，眼中有些湿润。

当年的点点滴滴，如电影般从他脑海里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