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瑞王离世的消息便传进了那红墙内。
御书房中,听闻此消息的齐彦德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奏折掉落在地,跪在地上的太监瑟瑟发抖。
“你说什么?”
齐彦德眉头一蹙,盯着跪在地上的太监眉头紧蹙再次问了一遍。
跪在地上的太监头埋得极低,再次回话,声音也都在发颤。
“皇上,瑞王薨了。”
齐彦德闻言,不由得张了张唇瓣,但终归还是只字未吐。
垂下眸子,讽刺的笑了笑,喃喃,“一早就知道不是吗。”
话音刚落齐彦德便无力的跌坐在龙椅之上,整个人无力的瘫在那。
靠着椅背闭上了眸子,眼角的泪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他一早就知道了,怎么如今还是……
齐彦德睁开眸子,吐出口浊气,做出了决定。
“朕要去瑞王府······”
齐彦德说着站起身。
刚走一步便是一个踉跄,太监总管见齐彦德一个踉跄连忙扶了一把。
“瑞王府。”
此时后宫中的朱百秀也听说了瑞王薨逝的消息,先是一惊,而后立马反应过来便往御书房赶。
果不其然刚到御书房门口就看见了齐彦德,“皇上。”
齐彦德看向朱百秀,朱百秀直接跪下了,朝着齐彦德一拜,“皇上,臣妾听闻瑞王薨逝,还请皇上不要太过悲伤,遇事莫要因悲而乱。”
齐彦德看向了跪在不远处的朱百秀,低下了脑袋,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御书房,那御书房的桌案上还摆放着厚厚的一叠奏折。
齐彦德手捏成拳,而后微微发颤,转身进了御书房。
可他知道朱百秀说的对。
迈开步子走进御书房,进御书房前,齐彦德侧头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朱百秀,“起来回去吧,朕知道了。”
朱百秀这才对着进了御书房的齐彦德的背影行礼。
齐彦德进了御书房后便让太监关上了御书房的门。
朱百秀此时被身边的宫女搀扶起身往回走,一旁的宫女说道:“娘娘为何听闻了瑞王薨逝的消息便匆匆的赶来对皇上说这些?”
朱百秀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宫女,这是自己从小到大的贴身丫鬟,朱百秀淡淡的回应:“皇上得做一代明君啊。”
虽是这样回答的,但是朱百秀明白,只不过是自己的私心罢了。
如今就算司佑锦射杀瑞王的消息被压了下去,却依旧逃不过众口悠悠。
别说外面的百姓如何传的,就算是这个宫中至今都还有着说司佑锦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声音,齐彦德就算是暂时的不追究也只是看在齐佩煊的面子上。
他是兄长,亦是皇帝,司佑锦身为人臣,不顾他的旨意射杀瑞王本就是在挑战帝王的威严了,更何况司佑锦射杀的是他的胞弟。
齐佩煊一死,没人能保证齐彦德会不会再次为难司佑锦。
换句话说,唯一能保住司佑锦的存在死了。
她此番前来为的就是希望齐彦德可以冷静一点,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番前来有无作用。
就算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郎有一个触摸不到的月光,但是自己也不想看见自己心目中的少年郎把另一个很好的人打入深渊。
而且,司佑锦有恩于朱家。
朱百秀的脑海中映出了司佑锦的身影,那一日他穿着自己给他绣的祥云仙鹤袍真的像极了自己心目中的少年郎。
而此时,齐彦德将自己关在了御书房,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总管太监和几个小太监也只好站在御书房外静静地候着。
齐彦德打开一本奏折,不知为何,上面的字齐彦德一个都看不进去。
齐彦德将奏折丢在了一边,靠着椅子闭上了眸子,一闭上眸子,脑海中便有一个小娃娃朝着自己跑来。
齐佩煊的脸上有着未退的婴儿肥,刚换牙的他手里抓着一只虫子跑到了自己的面前,献宝一般:“皇兄皇兄,嬷嬷说这个虫儿会变成玉腰奴哦。”
“皇姐最喜欢玉腰奴了,我要将这个送给皇姐,她一定会喜欢!”
说着齐佩煊便迈开步子冲着不远处赏花的齐梦听跑去。
果不其然,齐梦听先是发出尖叫,而后就是让齐佩煊丢掉那东西。
齐彦德扬起笑容想要跑去二人身边,可是不论自己怎么跑,却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皇姐,佩煊!”
齐彦德有些慌乱的喊二人,二人也仿佛听见了齐彦德喊自己一般,都纷纷的看向齐彦德。
两个人的身影在齐彦德奔向他们的同时不断地长大,变成了长大后的模样。
自己在朝着他们跑的时候,齐彦德发现自己可以迈出的步子越发的大了。
是了,自己好似也不是小时候的那个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