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赟急道:“正因如此,新帝若执意命裳儿去和亲,才会激起北关所有官民将士的不满。到时殿下只需振臂一呼,必定从者甚众。”

“那时殿下便可趁机在北关称帝,与新帝分朝而治。”

“新帝失了民心,殿下带兵南下,必定势如破竹。统一大梁,指日可待呀!”

周宸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老师与诸位大臣,自巫蛊之案发生之后,不计前程和身家性命,心无旁骛、毅然决然跟着孤打天下。”

“孤想问老师,若孤是那种薄情寡义、得鱼忘筌之人,你们会后悔选择孤吗?”

廖赟揖首施礼,“殿下一向尚仁厚德,力求至善,乃明君。”

所以他们才肯不计一切代价追随他。

周宸见状,也不愿与之继续辩非论错,随即转移了话题,“三小姐如今怎样?病情可有起色?”

廖赟目露担忧,“神智仍然不清,张院使给的药很好用,脸上的伤痕倒是消了一些。”

自他们在东屿关落稳脚跟,廖赟就将庄氏母女接到了东屿关。

并拜托张院使为廖施诊治。

目前病情已略有起色。

廖赟想到女儿的遭遇,顿时心如刀绞,眼睛忍不住有些湿润,“她们母女,真是受苦了。”

周宸却忍不住想笑:受苦?

受苦不也是自找的吗?

廖氏一族在燕州府,多得廖魁父女照拂。

除了庄氏母女,其他廖氏族人活得都很好。

廖赟难道就没想过,这到底是为什么吗?

究其根本,到底该怨谁?

程芳早将事情原委禀报过。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庄氏母女作恶在先,沦落至此也是罪有应得。

即便如此,廖华裳还是托了人,照拂她们母女免遭羞辱。

对廖赟一家,廖华裳当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以德报怨了。

他轻咳一声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顾之其周全。”

“老师可曾想过,廖氏姻缘受挫、又身中奇毒,再被刺杀。好不容易闯出一条生路,却又要被送入敌国和亲。廖魁,会怎么想?”

廖赟神色微微一怔之后,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