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一惊,吓得连忙捂住嘴巴:是了,里面的人是反贼,皇上召反贼进京,不就是说皇上与反贼是同伙?
祸从口中,祸从口出啊。
使者眼睛一转,谄笑道:“纪将军言之有理。既然纪将军来了,不妨请将军帮个忙,将廖氏带出来。皇上圣旨召见,那是多大的荣耀。廖氏不识抬举,就麻烦纪将军了。”
纪婴难以置信地掏了掏耳朵,啧的一叹道:“使者这是为难本将了。难道使者没听说,当日北齐攻打羯羚关,全靠廖夫人筹备粮草,将士们才能吃饱了肚子守城关?”
“使者让本将去抓廖夫人,城关里的三万兵士,也不同意啊。你这不是为难本将吗?”
嗯?
还有这事?
使者就是个传旨太监,哪知道那么多。
纪婴见状,连忙好心替他解惑,“不止本将。”
他抬起头,朝远处遥遥划了个大圈,“远得不说,整个燕州府,全靠廖夫人提供的甘薯和土豆、玉米,才让燕州百姓过了一个安稳的冬季。这么多年,头一回过冬没有挨饿。”
“羯羚关、石关的将士,哪一个没吃过廖夫人提供的米粮?”
“你说说,换作你是北关的百姓,你会同意?”
使者下意识摇了摇头,“肯定不同意。”
“哎。”纪婴笑笑,直起腰道:“不同意就对了。”
他想了想,疑惑问道:“廖夫人一向为人低调,咱们大梁,也不是没有适龄公主。北齐入关没几日,怎么突然就盯上她了呢?”
那使者唉声叹气道:“实不相瞒,陛下也觉得奇怪呢。您说选谁和亲不好,非要选一个下堂妇……”
头顶突然一寒,使者情不自禁闭上嘴。
他看向高高坐在马上的纪将军,顿时被他眼中的寒光吓了一跳:他方才可是说错什么了?
怎么纪将军看着好像要杀人?
是了,方才纪将军说过,城关三万兵马都不同意?
那不是……
纪婴阴沉着脸,手突然探向腰间长刀。
长刀慢慢出鞘,刀身摩擦刀鞘,发出呲呲剌剌的声音。
站在使者身后的官兵纷纷后退,目露警惕,手探向腰间。
使者连忙干笑一声道:“这,纪将军军务繁忙,咱家就不打扰了。咱家还得回京复命,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