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信。”
“赵信……听起来像是艾欧尼亚人?”亚托克斯撇了撇嘴巴,看起来更加凶恶了几分,“但没关系,我要从恕瑞玛讲起,希望你知道恕瑞玛。”
“略有耳闻。”
亚托克斯不再说话,而是哼了一声,与此同时,半空之中的画卷终于完全展开,一座宏伟的城市出现在了画卷之上。
“曾经,恕瑞玛帝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亚托克斯的语气难得多了几分缅怀的意味,“武后和摄政王带领着这个国家,改造沙漠、研究魔法、普及教育、建设城市、修筑魔网,他们没有选择操持世俗的权柄,而是将权力渡让给了凡人,让他们也参与到这个伟大帝国的运行之中。”
赵信看着画卷上的城市、看着种种不可思议的动物和植物、看着那些利用魔法实现了半自动化的各种奇妙事务、看着那一面仿佛由黄金制造成的巨大“镜子”以及一闪而逝的大军方阵,隐约地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真的有这样的王国?
难道它毁在了那一场符文战争之中——果然,失控的魔法就是致命的。
“随着帝国的发展和扩张,阴霾终于开始显现,某个对帝国怀疑敌意的小国,贸然地沟通了危险的力量,希望以此抵御帝国的征讨大军,但他们无法控制这种异世界而来的力量,整个王国都在这场爆发之中沦为了鬼蜮,而从异世界而来的这种力量,就是虚空。”
虚空?
赵信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头,也完全无法理解什么是异世界的力量,或许异世界和年轻时长老提到的灵界一样?
“虚空不是物质世界,而是境界彼端某种不可知的虚无,它是一种不知餍足的饥饿,渴望着吞噬一切物质和规则,甚至让整个宇宙都沦陷于虚空之中。”亚托克斯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无论是物质世界还是魔法世界、精神世界,都是虚空渴望的养料,而那些自以为可以控制虚空的愚蠢之辈,在沟通了虚空之后,为虚空提供了符文之地的位置。”
赵信看着画卷上那拔地而起的恐怖触手、仿佛能看穿一切的可怕眼睛,本能地感觉到一阵恶心,如果亚托克斯说的是真的,那这的确很致命。
“为了弥合虚空的裂隙,恕瑞玛帝国最高贵的天神战士努力为之奋斗,虽然在奋战之后弥合了裂隙、切断了虚空和符文之地的联系,但自己高贵的身体也遭到了虚空的侵蚀,意志也被永恒的虚幻所折磨。”亚托克斯继续着自己的讲述,“在那之后,我们失去了高贵的飞升之躯,从天神战士沦为了暗裔。”
听到这,赵信终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难道这就是暗裔的由来、他们曾经是为了这个世界奋战的战士?
“最开始的时候,在摄政王的带领下,暗裔还能勉强控制自己,但随着摄政王再也无力坚持、自我封印,暗裔大多也进行了类似的选择,有人彷效摄政王将自己的精华铸成一柄武器、让意志陷入沉睡;有的对自己进行特殊的元素化改造以规避侵袭;也有人在漫长的、与虚空意志对抗的过程之中,发现了一处虚空没有侵蚀的领域。”
听到这,赵信的心中已经隐隐有所预感。
“这就是死亡领域。”
赵信有些恍然。
“暗裔是不朽的,但多亏了一个妄图掌握生死的自大狂,我最终找到了这片亡者国度。”说到这,亚托克斯的语气里终于多了几分骄傲,“在这里没有时间和空间,有的只是一片永恒的孤寂和死亡,而这也恰恰是虚空所无法感知和吞噬的,因为死亡本身就意味着不存在。”
赵信沉默不语,再次看向了画卷。
“在这里,我终于摆脱了虚空该死的侵袭。”亚托克斯似乎放松了不少,“我和那些只能用各种手段苟延残喘的笨比不同,我正在策划着一场伟大的复仇,一次为符文之地而进行的反击!”
听到这,赵信终于忍不住咧开了嘴巴。
“在生死之间,我已经看够了凡人的愚蠢和无知,艾卡西亚人的愚蠢和符文战争的爆发,已经向我完全证明了单单依靠凡人的不可靠!”亚托克斯的语调高亢了起来,“所以,我要将如你一般有才能的生者,拉入生与死的帷幕之间,保存意志、成为不死者,然后带领着不死者,一起对抗虚空,彻底抹除掉那该死的虚无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