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男子开裂的唇角,到脖颈那处细长如蜈蚣一般的伤口,随着棉布的轻轻擦拭,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麻痒。
林清疏紧咬下唇,极力压抑着喉间即将逸出的轻哼。
他的双眼紧闭,长睫如蝶翼般不停颤动,清冷的面容因极力忍耐而微微泛红,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脸颊上。
千荞的目光专注于伤口,并未注意到林清疏这般异样的反应。
当擦拭到脖颈时,她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清疏的肌肤上,令他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而他的这一反应,落在千荞眼中,误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手中的动作愈发轻柔,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放轻了几分。
“师父,疼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林清疏艰难地从齿间挤出一个“嗯”字,不敢再多说一个音节,生怕一开口,就会暴露自己内心的慌乱。
好不容易感觉身上的棉布被移开,他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千荞又从外面重新倒了一盆温水进来。
这次,她将目光落在了那一道道交错纵横的血痕和淤青上,那么漂亮的身体,却留下如此丑陋的伤痕,让千荞的心狠狠揪起。
眨了眨有些泛酸的眼眶,此时的千荞,其实很害怕看到林清疏那张与三叔公极为相似的面庞。
她甚至都不敢想,若眼前之人是那个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予她温暖的三叔公,她还会不会保持理智。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群黑衣人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死的如此轻松。
这倒不是说林清疏在她心中就没有分量,同样救她于危难,也同样如师如父般悉心教导,让她得以在困境中寻得生机。
其实不止是这两人,在她活的这百年间,她遇到了太多太多的人,他们就如那点点繁星,始终为她照亮前行的道路。
只是人心终究是偏的,比起才相处了两月的林清疏,千荞自然更偏向南宫文清。
收回有些飘远的思绪,千荞定了定神,继续小心翼翼的清理伤口。
温热湿润的布料移至胸膛,动作轻柔的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肌肤,少女的目光专注而认真。
林清疏却只觉得胸口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炽热的感觉蔓延至全身,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骨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柔软的指腹无意间触碰到胸前某处,林清疏的身体猛地一颤,差点叫出声来。
如此大的反应,把千荞都给吓了一跳,赶忙抬头看向林清疏,见他双眼紧闭,满脸通红,一副痛苦隐忍的模样。
千荞连忙道歉:“师父,对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林清疏慌乱地摇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不是你的错,是我…”
话到嘴边,他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不敢说出实情。
千荞见对方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安慰她,心中不禁感叹,她这个师父是真的很温柔。
于是也不再多言,只是在处理伤口时,变得更加小心谨慎,生怕再给对方造成二次伤害。
林清疏却觉得每一次触碰都如同电流划过,令他的心跳愈发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