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呵,在下……姓李。’
目光扫过台上。
乔婉娩倒吸一口冷气。
肖紫衿眼里满是恼火,佛彼白石眼里则有恐惧、尴尬、将信将疑、欲言又止。
台上的人惊疑对视,表情各异,可竟然没有一个人如他所想——
没有人奔下台来揭掉他的面具,‘是相夷吗?’。
‘我就知道门主绝不会死,真是太好了!’
又或者,‘你终于肯回来。’
李莲花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气压变低,眼里隐隐有火焰闪烁。
那是从不宽恕任何的人的李相夷猛然挣脱重压,冷冽抬眼。
分明是他们撩拨在先,满口往日情义。
我本无意相认,奈何命运推了一把,顺势一探,可终究还是撞上了一堵冰冷的墙。
给我下毒,迫不及待地宣布我死了,把责任全部推在我身上,发自内心地不喜欢四顾门——既然如此,为何要拿他和他的少师来立这样大一块情义牌坊!!
但李莲花却不会失态,因为这结果其实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只不过再被证明了一遍。
所以他随手就将李相夷按回去了,云淡风轻重新归来。
‘从不宽恕任何人’的李相夷唯独在他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他勾起嘴角,好像在自嘲。
李相夷,看见了吗,你总是学不乖。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动怒失态?岂非让自己更像一个笑话……
所以李莲花刻意停顿了两秒,面无表情地扫视了台上所有人。
而后眨了眨眼,做出他能做出的最体面的报复——
端起俯视众生的姿态,静静旁观看他们的猜忌,心虚,慌乱。
一群小丑。
“哦,李——莲花。”
他的姿态轻飘飘,笑里却藏着恶意和居高临下。
这是他能给李相夷的交代和祭奠,像一尊嘲弄世间的佛。
看吧,他们其实和你一样惨,你也不算孤单。
可李相夷甚至没有理会他,只是沉默着低下头,消失不见了。
李莲花顿时也觉得索然无趣。
他跟李相夷说到底是一个人——就算努力抽离着情绪,略带悲悯地俯瞰李相夷一次又一次自取其辱,摆出高姿态来收拾残局,不动声色捡起碎裂一地的矜傲——也掩盖不了他并不云淡风轻的事实。
最后只好摇摇头苦笑,‘李相夷嘛,自负一世,是个笑话’。
李莲花又何尝不是个笑话呢。
自以为十年拉扯,能历练出看淡人情冷暖的达观,到头来克制不住非分之想,也做不到自如放下。
其实他跟李相夷,半斤八两。
从小他就爱吃糖,哪怕是站在街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时候,他也记得糖的滋味。
看着别的小孩被父母牵着,举着糖人从街上走过——他会停下来站着,目不转睛地看。
而其他的乞儿,要么是压根不会去想糖这样的奢侈品,要么是去乞求、去偷、去抢、去骗。
只有他没有任何表情与动作,只是安静地看,视线随着那孩子和糖一路移动,里头好像不带任何羡慕、嫉妒和委屈。
小主,
那时单孤刀问他,你是想吃糖吗?
他摇摇头。
因为哥哥会想办法给他弄糖吃,但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