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这谁不知道?全天下都一个样,一根筷子两个蛋,100分!两根筷子一个蛋,O蛋!那,我考考你,为什么人家给牵公猪的老头三个蛋,每个蛋上都要涂一大滩红曲呢?”
“所有的红,都是为了压邪!这谁不知道?”我像总结定理似的说道。
“那,他有什么邪呢?”野香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就像我们在野外,看到妇娘子偷人,那他们必须给我们剪三尺红布,一个道理,镇镇衰气。这是我很小的时候,妈妈教给我的好早的道理。”
“那你碰见过这样的好运气吗?”
“这……这哪碰得上?”
“那,那公猪和母猪,算是偷吗?”
“当然不算,这是请来的。”
“那有什么衰和邪呢?”
“这个?难道是大外公骗了我们?”
“呵呵,还说你是一个教授?”野香神神秘秘地咬着我的耳朵,“告诉你一个我们少女的秘密,我谁都没告诉哦。”野香的脸颊难得一见,红彤彤的若桃花。
“大人们在干那事儿的时候,我就躲在我家那间漆黑的柴火屋里,透过那个小小的木窗,正好可以瞄见猪栏。公猪高大野蛮,嘴巴凶得,像野猪一样,两只黑眼,被脸皮叠叠地包裹着,像油槽下的那口深黑水潭。但那眼睛瞎得,瞎得……”野香的肩膀突然颤抖起来,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由晴转阴,又来了梨花带雨一番。
我知道,她讲猪,无意间又讲到自己身上。
我紧紧地抱住她,好像要把她抱进自己的胸膛,我感觉到脊背在颤抖,四肢在颤抖,控制不住的颤抖,大地也一样的在摇晃。
“不,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她感觉到了自己心里的触动和悲伤,影响到了我身体深处的心房,“真的,没什么,那是猪,不是我,我哪会这样?”
她破涕为笑:“那猪,真傻,像笨猪一样傻。趴在背上,累得气喘吁吁,满嘴獠牙,口水流得哗啦哗啦。就是瞄不准。急得我们,都出汗啦。幸亏你外公,喝着清茶,一点儿也不急,右手轻轻一托……只要碰了那东西,不是邪,就是衰,只有用红才能压!”野香用力地把我一拔!
“唉呀呀,你又不是我外公,拔苗助长,好苗子都会全晒干!”
一阵揪心的疼痛,把我摔在这一滩蛋黄之上。红的鼻血,黄的蛋黄,清的蛋清,搅成一幅梵高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