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可怕的沉默。
他微微地睁开眼,看见她正用手摸着自己的衣物,又放在鼻子前闻了一闻。这时,他的某个角落,正传来阵阵凉意。
“完了。”他想,都怪自己不想单词,却想校长的电教设备,想乌婷的摄影造型,想安越的为她倒啤酒的一刹那,果然,还是思想害人。
“教授,你闯祸了!”
阿姨翻过身来。
“怎么办?啊,乌拉快回来了。”
他只感到浑身冰凉。
“你听我的,把里面的衣物脱下,穿上我的,洗干净,到炉火上烤干。其他地方,擦干净就行了,要快!”
说完,她从大衣橱中翻了两下,扔给他一条粉红的裤,一扭头,已经出去房间了。
等他擦完身子和外裤,正把粉红裤往煤炉上烤时,院墙外的单车铃声响起来了。
煤火虽然是火,但那都是暗火,想要一下子烘干,似乎并不可能,烘干了放哪?他往裤兜里塞了一下,鼓鼓囊囊的,很容易被发现,而门外的脚步声,似乎正往厨房这边来了。
“塞灶堂里?不行,万一点火,一下子曝光。塞柴火堆里?万一烧火,岂不会牵扯出?”
正在艰难抉择的时刻,厨房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灵机一动,从灶门边上的小木窗中,把粉红裤塞了出去。
多谢老鼠!窗户本是蒙着一层厚厚的油纸,但右下角有一个圆圆的口子,显然是老鼠咬啮的结果。
阿姨看着他的空手、空口袋,左手搭着鼻子闻了闻,莞尔一笑,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