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之后,杨暮客滴酒未沾,但季通面色通红,显然被人灌了不少。
几个裹着皮子的女子被抬到了午宴之中。
杨暮客和季通被推推搡搡,引到了一个地洞里。那两个女子也被丢进去。没错,是丢进去的。女子即便摔疼了,也不吱声,可怜地看着两个男人。
杨暮客叹息一声,以微弱的光看了眼,第一印象便是脏。言语不通,也不必交流。心中泛酸,仁慈地让季通喂给两个女子两粒药丸。女子倒头睡去。
喂了药丸后,季通贼兮兮地看看杨暮客,“少爷,咋办?”
杨暮客翻了个白眼,“你想留个种在这山里当野人么?”
额。季通火热的心瞬间被泼上凉水。
杨暮客掐着遁地之术,拉着季通肩膀从地洞里出来。
“您喂给她们的丹药是什么?”
“延寿丹。”
“那好东西您喂给她们作甚?”
“贫道心善,不行吗?”
季通苦着一张脸,“您都还没赏给小的,就喂她们俩。她俩何德何能……”
杨暮客最烦就是季通这尿尿唧唧争风吃醋的德行。又从药瓶里倒出来一粒,“吃多了也没用。一粒延寿三年。”
季通顿时眉开眼笑。
二人借着障眼法,回到了马车。车上的三个女子都没下车,也没露面。所以这寨子里的野人并不知晓车中还有人存在。只当这是一辆货车。
杨暮客这包书皮的烂招,此回管用了。
掐了许久的障眼法,杨暮客有些吃不消,让玉香换班。
玉香便掐诀,山中雾起,车子缓缓行出山寨。
出了山寨,那个被绳子捆住的人竟然悄悄地跟上来。
玉香觉着有趣,并未驱赶。来到下坡路,那些野人即便是骑鹿再难追上,这时玉香才让季通停下车。等着那野人里有衣服穿的年轻人跟上来。
杨暮客听见车停了,掀开帘子往外看,问玉香和季通,“停车作甚。”
玉香笑道,“有人跟了上来。”
“能看透障眼法?”
玉香摇摇头,“婢子的障眼法万无一失,等那人来了后问问他。”
穿着粗布衣服的年轻人跑得气喘吁吁,“贵人莫走,贵人莫走。”
杨暮客跳下车厢,打量了下年轻人,“你追上来作甚?”
年轻人说,“请贵人带我离开。”
玉香主动进了车厢,杨暮客往车座上一坐,“这可没有让你乘坐的位置。”
只见那小子冲上来,抱住车杆,两条腿蜷在一起,“小人就这么离开。”
季通哈哈大笑,喷出一口酒气,说,“你这么抱着,怕是一会儿就要力竭,掉下车杆要被碾死。”
那小子眼中坚定,“被碾死也认了。”
“季通。驾车。”
“得令。”
巧缘跑起来如风。
半路上,那小子脸色青紫,嘴唇发白。既是累得,也是冻得。已经跑出了一座山,季通酒醒,催马停下。
杨暮客微微睁眼,他捏着避风诀,自然不冷。
季通问那小子,“停车了,你下来缓缓。”
那小子努力地放下脚,却半天动弹不得,脸上苦笑道,“麻了。”
杨暮客鼻息悠长,慢慢开口,“季通你去帮帮,帮他搬运下气血。”
季通抽出背后的骨朵,拿着鼓槌绕过马车,用锤柄戳了两下年轻人的腰眼,一只手抠在他背后脊椎上,拇指跟食指用劲儿,搬运气血,烫得那年轻人哎哟哎哟地叫唤。
杨暮客端坐在马车上问他,“你是野人?还是罗朝之人?”
年轻人趴在地上,“小人是罗朝轩梁山人。”
杨暮客抿嘴一笑,“为何被寨子里的人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