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衔无力地瘫倒在地，双眼凝视着上方洛英那张居高临下、冷漠到极点的面庞，耳畔回响着洛英绝情而又冷酷的言辞，嘴角缓缓浮现出一抹充满苦涩意味的笑容。

此刻，他的眼眸之中，不仅有难以抑制的不甘情绪在翻涌，更夹杂着几丝若隐若现的释然之意。

尽管脉搏已渐渐停歇，但江衔的那对眸子仍直直地紧盯着洛英，仿佛要将对方的面容深深地镌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我......不信。洛英......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江衔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微不可闻。

听到这句话，洛英面色一寒，手中紧握的长剑猛地扬起，作势就要朝着江衔的脖颈处狠狠刺去。

锋利的剑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寒光，眨眼间便逼近江衔的咽喉，两者之间仅仅相距毫厘之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洛英的手臂突然僵住，原本迅猛的剑势也戛然而止。

江衔，彻底死了。

洛英紧紧握着手中那把还沾着鲜血的长剑，目光冷漠地凝视着眼前已经失去生机、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个人——那个他一直以来深深憎恶的人。

曾经无数次，他在脑海中幻想过亲手将这个人置于死地的场景，每一次都令他热血沸腾、咬牙切齿。

而现在，这个愿望终于成真了，他梦寐以求想要报的血海深仇，就在这一瞬间得以实现。

然而，终于到了这一刻，他却并未感受到预期中的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感。

相反，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感迅速涌上心头，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茫然失措。

那些他所珍视的人，早已长眠于地下，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再让他们回到自己身边。

还有那些他亲身经历过的种种苦难，就像是一道道丑陋狰狞的伤疤，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间，成为了永远无法抹去的烙印。

即使大仇得报，这些痛苦的记忆依然如影随形，时刻提醒着他过往所承受的折磨与不公。

尽管如此，他心里非常明白，杀掉江衔是必须的事情。

但是这么多年来，对江衔的憎恶，几乎支撑着他度过了人生的前半段艰难岁月。

可如今，当真正面对着已死的江衔时，他竟然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那种如梦似幻的恍惚感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洛英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长剑收回，然后缓缓蹲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