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前赵能忍到何时,如果他一直忍着,等两三个月我们就回去。”
殷溪兰意外极了,“那你打算就这样枯坐冥想两三个月?”
林渊淡淡道:“有何不可以?兵者,向来不是赌气之争。”
“是国之大事,两三个月又算什么,蛰伏几十年能灭一国,恐怕有的是人愿意等。”
“西北经都府和前赵皆在蓄力紧盯对方,沉不住气者,先露马脚。”
殷溪兰无奈点点头,“好吧,看来我的确不知兵事,不过你怎么懂这些,你又要学道又要习武,一来京师便帮皇帝做这做那。”
林渊轻描淡写:“天赋吧,我家几世将王,总会给子孙留些什么潜力;我懂得也不多,还要学。”
女剑客伸直双腿,手臂向上舒展长长伸了个懒腰。
“夸你两句还喘上了,无聊,我可不是一无所知的小姑娘。”
“你很聪明,又好学,懂也正常,不怪皇祖看重你。”
殷溪兰看穿面前之人表为谦虚,实为隐藏在深处的夸耀,翻了翻白眼,转头看向窗外。
“诶,外面景人跟胡人斗起来了。”兴许是枯坐数日,天生流淌好动血脉的殷君兴致勃勃起来。
此间胡人酒店外街果然很快传来互相对骂声。
“你这昔年贱如猪狗的东西、两脚羊!如今也敢在我们的地盘卖这么贵东西?买个饼不给钱怎么了,就是霸你妻女、抢你钱财又如何?!大赵国的大军就在城外,顷刻荡灭你们这些猪狗!你们的朝廷照样还要讨好我们,因为我们高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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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者声音含糊,景话说的不利索,声音却粗壮。
稍没一会儿,传来更为洪亮的反叱骂,伴随着一记狠狠地响亮耳光,“直娘贼,亡国奴也敢这么猖狂?!谁是猪狗?你们这些胡畜如今才是他娘的两脚羊知道吗!老子现在就拉你到城外烹了,看你的大赵国敢如何?!”
“来人,给我绑住他!!去几个人到城外起鼎烧火!!!”
外街闹哄哄,伴随着拳脚相撞闷声。
几个刚搬来的景人和浑阳县本土氐人发生了剧烈冲突。
氐人的数量不如景人,很快被老老实实捆缚,拳打脚踢拖拽着拉向城外。
被绑住的氐人大喊大叫,试图呼唤周围同族的帮忙,却收效甚微,几个西北生长的景人腰大膀圆,虎目豹胆,怒环视周围,虽令人咬牙切齿,却也暂时无人敢上前。
亡国之后,不是谁都还能保持以前的心态,成汉一直宣扬胡族血统高于景朝,乃是人族初皇后裔。
殷溪兰看着这一幕,转头问:“要阻止吗,此时应该不宜激化矛盾?”
“那几个钻出来的西北人恐怕真的会烹了那胡人。”
林渊静静打坐,“不用,由他们去吧,这些贵胡不是那些衣不蔽体的人,不用可怜。”
“既已亡国,就该有自知之明。”
“这也不完全是意气之争。”
殷溪兰若有所思,感知力越过城墙,直探城外,跟着几个同族。
浑阳县城外不到二十里便是边境所在,赵国陈兵超过四十万。
此时虽是寒冬,但出了些太阳,加之地形几乎一望平川黑压压的大军,己方能看见他们,他们自然看见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