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臣是谁?”
“谁是刘臣?”知青问社员;社员问知青。当队长说刘臣就是坏水儿的时候,社员们热烈欢呼,鼓掌通过。眼镜怀疑自己在做噩梦,使足劲在自己大腿根上拧了一把,哎哟,真他妈的疼!于是他第一个站起来大喊:
“你们都疯了?”
“对!你们都疯了!”知青们史无前例地团结如一人。
“你们才疯了呢!”村民们倒是一如既往的地亲似一家人。知青们都红了眼,全体女知青恨不得扑上去咬队长几口,这次哪怕是全体男社员脱光了她们也决不退缩;全体男知青则都挽起了袖子,哪怕全体女社员脱光了他们也敢往前冲。一场武斗迫在眉睫。
幸好眼镜贾援朝在众知青中出类拔萃,他明白,如果事态进一步扩大,真的打起来发生流血事件,必将影响自己长远而又根本的利益,别说回城了,坐牢甚至枪毙都不是不可能,于是他挺身而出,声泪俱下地对愤怒的同伴说:
“知识青年同志们,大家千万要冷静,要理智,最最敬爱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没有贫农便没有革命!革命的知识青年们,我们怎么能跟贫下中农干仗呢?由此可见,毛主席他老人家让我们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的,确很有必要啊、、、、、、” 泪水早已打湿了他的眼镜片,谁也看不见他的眼睛。
“说得对,说得好!嗳,知识青年嘛,这就叫知识!”队长带头鼓掌。村民们一致向眼镜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几个脱光膀子准备誓死扞卫队长决定的小伙子穿上了衣服。知青们见状不由得一阵心寒,感觉到堡垒最容易从内部被攻破。他们与社员的敌意虽然暂时缓和了,但却把原有的敌意集中转移到眼镜身上,
“哼,小爬虫,见风使舵!”
“捞稻草,整个儿把兄弟姐妹出卖了!”
“叛徒!内奸!祖传右派!”感到心寒的知青们为顾全大局,只能在心里痛骂自己的同类。他们不愿让社员看全体知青的笑话,不能给人造成知青内部不团结的印象。再说,更为重要的是,根据以往的经验,每当某个知青获准离开刘汉堡村时,他们插队期间的鉴定都是队长代表全体社员委托眼镜写的,那份鉴定是要装入档案的,其评价如何不仅仅关系到你能否离开刘汉堡村,而且关系到你一辈子的荣辱沉浮。此时此刻,正是这一点阻止他们没有骂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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