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诚已经倒下了。”

星辰落下来的雨滴已经变成了绵绵细雨，整个异常空间的收缩正在加速。隐秘的代行者血玛瑙却已经察觉到有一方势力已经完全落败，留在赵舜城身上的隐秘之丝告诉了他，他们被【主】的代行者一锅全端了。

不过，无关紧要，忠诚本身就是因为被信仰攻击才会加入到这次行动中。他们的胜算和忠诚的行动也没有太大的相关。

此时此刻，坚韧的代行者和启示者正在无能狂怒，他们本来就擅长以疼痛来换取力量，而这种能力仿佛被沈玉完全克制，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让他们所有算盘全部都落空。

不过，当他的力量充斥在整片空间里时，他们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奥萨！”

血玛瑙喊了一句，所有坚韧的启示者又全部都集中，他们现在不再以自虐的方式来换取力量，而是闭上眼睛，端坐在地上。而血玛瑙也开始全力施展隐秘的手段。

不过，目标不是沈玉，而是奥萨等人。

空气突然凝结出沥青状的波纹。每一位坚韧启示者皮肤下浮现出章鱼吸盘状的淤青。从这些淤青中钻出半透明的触须，每条触须表面布满不断开合的苍白眼球，瞳孔中映射着它们不同时间线的伤痛片段，痛苦的惨叫声在整个空间环绕。

这是？沈玉想用仁爱的能力阻止这种痛苦，但显然失效了，他们的身体是完整的，现在像是他们的记忆开始长满脓疱，是过去的痛苦在折磨着他们的现在！

幻痛。

“好手段。”隐秘的手段非常诡异，即便是钻研所有启示的沈玉，交手至今都没办法看穿隐秘的所有手段，对方的一切攻击都像充实着克鲁苏风格的不可名状，说强大有些不妥当，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诡异的感觉。

腐蚀的海洋生物的腥臭味，痛苦的惨叫声，在空间里荡漾。荒芜的荒漠中生长出珊瑚状的骨质增生，天空中的星辰睁开眼睛，化作一颗颗布满血丝的恐怖瞳孔，落下来的银色泪滴，逐渐被染成了石油那种粘稠的感觉。

既然仁爱没用，那换一个便是，不只是你们会操控记忆，迷梦同样可以编制一个任何想要的梦境。

沈玉的眼睛再次变得迷幻起来，鲜花开始在他的脚边绽放，受空间规则的干涉，沈玉的迷梦的力量开始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出现在各式各样的地方，溶解着隐秘带来的诡异。

即便两位代行者共同抵抗，对现在的沈玉而言，已经有些不够看了，这还无法达到黑日怪兽的那种体谅。就当迷梦的力量要彻底的压倒性胜利的那一刻，站在原地的沈玉却忽然一顿，力量停滞了一下。

疼痛的感觉，传递到了沈玉的身上。

原来不是指望坚韧靠着疼痛来获取更强大的力量，目的原来是这个啊。即便是入梦形态，沈玉仍然是具备痛觉的，否则之前不会因为疼痛而中止梦境。只是伴随着一次次的战斗，沈玉对疼痛的阈值被不断的拉高，寻常的疼痛早已经无法影响到沈玉的本身，但现在……

他却感受到了足以影响战斗的疼痛。

他抬起头看眼前那些坚韧的行者，他们的容貌已经彻底发生了变化，眼前的十几个人已经全部都变成了“沈玉”的模样。而他们身上长出来的触手，无一例外的折射着沈玉死亡的模样。

诡异的感受，这已经超出了精神攻击的范畴。沈玉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在自己将力量弥漫开的那一瞬间，整个空间都在和自己的力量发生共鸣——如今这片隐秘打造出来的空间已经吸收了沈玉的力量，成为了一个替身人偶的模样的东西。

而现在，所有坚韧启示者的神经连接在这块封锁的空间中，这是坚韧启示者发起的进攻，更是整块隐秘打造的空间对自己发动的进攻！他们知晓自己是能量体，所以沁润了自己释放的每一寸的能量，让其反噬给自己！

好手段！

咔。

沈玉的左手忽然一颤，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像是毛巾一样，直接被拧成了麻花，每一块骨骼的粉碎，每一根神经的扭曲，每一寸肌肉的撕裂的痛苦感如同剧痛的蜈蚣一样一下一下的着实在沈玉的身上。

跪坐在荒漠上的坚韧启示者的骨骼同样发出令人牙酸的错位声。他们的五官在某种量子纠缠效应下，正在精确复刻沈玉的面部特征。

难以言喻的疼痛感想要剥夺沈玉对左手的控制权，沈玉勉勉强强的将手重新抬起，腿上形态却又一阵恍惚。

他感觉到有一头黑日怪兽，正在不断的践踏自己的右腿，把自己的骨骼碾压成粉，把自己的血肉践踏成泥，每一下都是如此的凶狠。他感觉到那恐怖的触手正从太阳穴钻入自己的脑门，吮吸着自己的脑花，那种冰冷的感受，皮脂层被黏糊糊的触手一层一层挖下的诡异感受……

“你正在品尝人类数千年文明积攒的所有痛苦。”眼前的沈玉们的声音带着祭祀特有的韵律，“从埃及奴隶建造金字塔时的鞭痕，到战火中母亲怀抱婴儿化作的阴影，这些痛苦都储存在我们脚下灰烬里——现在它们都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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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没有回答，而是感受着这份来自于大自然进化的伤痛。

这份烙印在大地上，自然施加给自然的疼痛，生物施加给生物的疼痛。

疼，很疼，名为沈玉的人类，根本无法承受这种疼痛。但就像施暴者永远无法感受到被害者的伤痛一样，黑日也永远无法理解这种疼痛。他想要离黑日更近一步，必须从这种疼痛中超脱！

嘭——

一位“沈玉”脑袋上忽然爆出一团黄白之物，再无任何的生机，倒在了地上。

第一位坚韧启示者无法撑过这种隐秘的折磨，被幻觉杀死了。血玛瑙的眼皮子跳了一下，果然，沈玉的意志力比坚韧的启示者还要强劲。最先扛不住的是奥萨手底下的人。

嘭——

第二位“沈玉”捂住自己的胸口，往前倒下。五脏六腑被搅拌机碾碎的感受让他承受不住。

嘭——

第三位“沈玉”双目无神，皮肤通红的往后倒下。他在焚化炉里感受着烈焰对每一寸肌肤的灼伤，每一根神经的灼伤，最终死于灼伤。

血玛瑙看到这一幕，陆陆续续的坚韧启示者在隐秘的鞭挞下死亡。她从来没有低估过沈玉的存在，同样不认为这种疼痛真的能解决掉对方。她还在等，等到那一刻，等到真正胜利契机出现！

他不会使用真正的力量来破解这个局面，因为血玛瑙很清楚，作为一个不完整的启示，他需要不断进行补完，补完其他启示的力量。这片区域中蕴藏着隐秘最深层的秘密，本源的力量，他会想要破解这一切，而疼痛同样如此。

坚韧施加的疼痛，他可以用那股霸道的力量直接瓦解，但他不会选择那么做。因为他看得到未来。这种共享会让他感受痛苦，同样会让他感受到奥萨等人身上【坚韧】的存在。他任由疼痛的袭来，是因为他知道，只要坚持下去，那就会……

咚咚咚咚咚——

一个个启示者陆续的倒下，很快，沈玉的灵魂被锤炼的如同青铜一样厚重，到了最后，场上只剩下他和奥萨两个人。

不，是奥萨扮演的沈玉。就当其余坚韧的启示者都在这场恐怖的疼痛风暴中倒下之后，他终于再一次睁开眼。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