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杜鹃呼吸一窒,似乎是吓软了腿。却仍不屈的的仰着脖子,脆弱而又坚韧:“民女不知什么大道理,只是替殿下觉得委屈。明明所杀之人皆是罄竹难书的恶人,偏偏被所有人误解。就算是开罪了在场的贵人,民女还是要说!”
她噙着眼泪,掷地有声。
就像是一枝被风雪打压,宁折不弯的小白花。
透过她的脸,谢宴辞却想到了另一个人。
也是这般说着,却不像眼前女子这般言词激烈矫揉造作。她语气淡淡,平常的像是在叙述一桩小事。
却让当时的他心绪难平。
谢宴辞玩味的看着杜鹃。
找这戏子来的人还真是下了功夫,可惜再如何模仿,也只是一个不入流的赝品。
他“咚”的一声将酒盅倒扣在了桌上,身体微微后仰,似笑非笑离杜鹃远了一些:“平常的酒有什么好喝的,本王在域外尝过一种奇酒。将美人的眼珠子挖了,封在酒坛里泡上几个月,喝上一盏就有明目之效。杜鹃姑娘面容一般,一双眼睛倒长的奇好。也不知,愿不愿意割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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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惊恐地看着谢宴辞,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众人也被谢宴辞这番话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只有霍倾面不改色,还是悠哉悠哉的喝着酒。
看到这一幕,林荣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一边暗骂谢宴辞不解风情,吓坏了美人。一边端起自己桌前的酒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不怀好意:“哎呀,杜鹃姑娘这般美人敬酒,殿下怎忍心拒绝?来来来,林某替殿下代劳,杜鹃姑娘何不来与我喝上一杯。”
说着,朝小厮使了个眼色。
两个小厮跟在林荣身边已久,自然知道他的脾性。
几乎是半拖半胁迫将杜鹃带到了林荣跟前。
林荣诞笑着靠近杜鹃,笑嘻嘻的将手中的酒举到她的唇边:“杜鹃姑娘将这酒喝了,我还有东西要赏。”
杜鹃挣扎两下,神情满是抗拒。却拗不过林荣还是强迫的灌了一杯,顿时被呛得咳嗽连连。
她眼角带着着泪看向谢宴辞,还没等开口就被林荣强迫的将脸扭转过来。
“刚才说的话,我可还记着。若是识抬举我便既往不咎。否则,老子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杜鹃眸子一暗,果然不敢挣扎。
林荣哈哈一笑,强搂着人出了水榭。
霍倾瞧着,用胳膊撞了撞谢宴辞:“就这样让林荣把人带走了?我还以为看在那双眼睛的份上你会拦一拦。”
谢宴辞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林荣既然喜欢,便让他带走又何妨?不过是个戏子罢了。”
他端起一杯酒,轻轻晃动着,目光幽深:“至于那双眼睛——,倒是可惜了。”
霍倾耸耸肩,不再言语。
正百无聊赖间,一个丫鬟匆匆的进了水榭,来到谢宴辞跟前低声说了几句话。
原本恣意的谢宴辞顿时长眉倒竖,片刻又舒展起来,还是一副笑着的模样对身边的人说道:“有点事先告个罪,回来本王再自罚三杯。”
同坐的人连连拱手。
谢宴辞跟着四喜来到外面,面色立刻阴沉起来。用手提着四喜胸前的衣襟冷声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奴婢不敢说谎!”四喜吓得双股战战,却牢记着姜元宁的话急急说道:“二姑娘与宋世子站在一处,两人形容亲密,二姑娘还伏在世子的肩头哭了一场。”
谢宴辞本来还不信姜稚与宋昭私会,可听到四喜说她对着宋昭哭过,倒又信了几分。
姜稚当初不愿进王府他是知道的,说来也是自己强求。
对待陆喻州,姜稚是显而易见的厌恶,谢宴辞也从不将他放在眼里。
偏偏这个宋昭当初她是动过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