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快暗了下来，云间残留着几抹极淡的绯色，楼前种了排整齐的小树苗，树影斜斜的铺在地面，间隔有序。

在教学楼一楼的走廊，林明月和林祁告别。

“林祁，你回教室吧，不是快上晚自习了。”

林祁没走，看了眼手表，“姐，还有时间，我送你吧。”

不容推脱的语气，林明月没拒绝。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小道上，路上学生来来往往，夜幕即将降临，抬头能隐隐约约的望见星星在闪。

林明月偶尔侧头，看一眼林祁。

少年眼眸沉沉的，藏了很多事，明明是一双爱笑的眼睛，却含着几分惆怅难过，欲言又止。

林明月想，是不是因为刚才她点破了林祁的心思，所以让林祁难过了？

林祁随口一问：“姐，你这次回学校，感觉怎么样？”

林明月：“感觉有点陌生，学校变化很大。”

“确实变化很大，你毕业后，不少地方都翻新了。教室换了新的桌椅和设备，宿舍里添了桌子，还有篮球场……”

林明月以为林祁会往下说更多，然而林祁却不再说了，止住了这个话题。

林明月又在林祁眼里看到了欲言又止，和若有若无的悲伤。

林祁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黯淡，“姐，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这里了。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林明月神色一僵，猛然意识到林祁为何难过。

她手指收紧了些，一时间无所适从。

林祁继续说：“姐，回到这里，你其实一点都不开心吧。”

林明月没法反驳。

林祁停了下来，深深的低垂着头，终于把话说出口。

“姐，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和你一起出去的话，我是不是就能保护你，你也就不会被刀捅伤进医院……”

“明明我们在一所学校的，可我却……”

少年握紧双拳，微红着眼睛，声音有些哽咽，字字句句，自责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