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洪奉来了。
貌似来了没什么好脾气,来时只说不用饭,便坐下喝茶。
夏金桂赶紧亲亲热热地喊了声洪大人,然后就让人去端点心和果子。
洪奉瞥了夏金桂一眼,:“如今我也不怎么得罪了那个薛呆子,听说还要查我场子呢。”
夏金桂一听,心里一惊。
“这个混人到底是吃错了那门子药?找你麻烦做什么?”
洪奉走在夏金桂身边,抬起她的下巴:“是不是你惹的麻烦?我给你好吃好喝,好生看好生意便罢了,攒几年前兴许真能一块处好些时日。
如今那薛呆子要和我闹,你说让我怎么办?”
夏金桂一听,一把将他手打开,:“你知道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关我屁事!”
洪奉心里想既然只是为了首饰的事情,也就是钱的事情。
小主,
只需要搬动能压住薛家的人就可了事,但要等着他妹夫走了再说。
想到这里,洪奉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你早就把那傻子忘的一干二净了。”
说完便哄了好一阵夏金桂后,这才匆匆离去。
薛蟠自从知道自己家的首饰被仿造后,有些怀疑到夏金桂,
但是这得有证据才行。
薛蟠花钱找人打听,夏家有个小厮之前是薛家送过的。
他偷偷跑来告诉薛蟠,那夏金桂制作首饰的地方就城外的市集里。
于是,薛蟠便提前派人告知了柳湘莲,带人随自己一起前去查看。
这个市集的治安并不算好,且地方确实偏远了些。
之前那些无法在城中找活的流民也不曾搬走,还有人在此为囊中钱计给人干活,一天天也就呆了下来。
地痞无赖上门敲铺子门头敲诈闹事,入夜后常有醉汉斗殴和蟊贼行窃的事发生。
据说这里的贼儿还能飞檐走壁。
就几日前,一个商贩还来报官声称半夜有飞贼飞攀到他的窗檐觊觎钱柜。
幸好他睡得警醒,喝走蟊贼。
但因为没有通融被捕快判定应当是头野猫路过,让人真的是哭笑不得...........
这就是柳湘莲带人来此地查看时,听到看到的一切。
薛蟠告诉柳湘莲这里人员混杂,想必正是隐藏仿造首饰的好地方。
没人会想到那些精巧漂亮的首饰竟然出自这里............
柳湘莲让当地捕快抽调五六个,按照那个小厮给的地址继续朝着坊内深处排查..........
此处坊间楼廊破旧漏风,天还没暗下来便听得到诸多细碎杂音。
疑似楼间踏步走过的残声,不知何处弹琴唱曲的声调。
薛蟠走过时,头顶瓦隙间尘土扑簌簌坠落不断...............
走到了最里面后,薛蟠透过敞开的大门,看见里面灯火昏暗,连火杖也舍不得多烧。
只在屋里四角胡乱摆放了几支,堪堪能够照明,令这本就破旧屋内显得更是寒碜。
但屋内却又挤满正在赌钱喝酒的人,说话的醉酒对骂的,呼喝送水的,各色人等皆有,嘈杂声不绝于耳。
角落里另有一堆人,围着一只鸡笼。
押几个钱,正吼着在斗着关在笼中的两只鹌鹑,几个人凑在一起分成两拨攘臂摩拳,各为自己下注的鹌鹑鼓劲。
一眼看有只将要斗败,顿时有人大笑,有人咒娘喧嚣几声!
那捕快带人走了进去,大喝一声。
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认出官衙的捕快,慢慢都停了各自的事。
角落中那一堆斗鹌鹑的反应过来,也不知是哪个呼了一声,一群人胡乱抢抓起面前的赌资,随即四散逃逸。
地上剩了几只没人拣的骨骰,那骨碌碌滚着的不知被谁在慌乱中踢翻的鸟笼,
朝廷是明令禁赌的,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坊间小民,斗鸡斗鹌鹑丢骰都不许。
只是此处小打小闹,平常没人管,掌柜为些抽头也睁只眼闭只眼,但终究是在禁令内的。
屋内彻底地安静下去,只剩笼内两只杀红了眼的鹌鹑还在不住扑腾翅膀,凶狠互啄,一时鸟羽蓬飞,
发出阵阵尖锐的叽叽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