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楚宴的拇指几乎不易察觉地轻轻挪动了一下，望着虞婉的眼神愈加深沉，但面上依然波澜不惊，提醒她说：“别让自己透不过气来。”

“多、多谢您，霍先生。”

霍楚宴一边毫无怨言地在手中揉捏着那柔软的肌肤，一边显得从容自若，反倒是虞婉全程紧张不已。

为了缓和紧张的气氛，霍楚宴随意问道：“虞小姐之前提过学过按摩，能聊聊是什么缘由吗？”

虞婉忽然沉默了。

霍楚宴的动作顿了一顿，“所以是我唐突了吗？”

“没有。”虞婉勉强扯了下嘴角，“病没有冒犯，我可以告诉霍先生。学习按摩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我的妈妈……”

乔家很早就开始给虞心心服药，大量刺激神经的药物使得虞心心的大脑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留下了诸多后遗症：记忆力减退、混淆事实、情绪极不稳定……有时还会伴随着剧烈的头痛。

那时候，她恳求文荟英不要给她再服药，请求他们可以带她去瞧瞧医生，换来的却只有巴掌和责骂。

“像你这样命贱的人活着都是浪费空气，还想看医生？别做梦了！”

文荟英如是说道。

当时的虞婉还太小，

作为一个年幼孩子，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

她所可以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跑到街上大声疾呼，揭露乔家试图毒害虞心心的行为，向警方求助，希望这样能让乔家停止作恶。

结果，警察确实来了，但虞心心却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那个地方根本不是人该待的，不到一个月，虞心心就已经瘦得皮包骨头，精神状态更是糟糕透顶。

有一次，虞婉探望完虞心心后跳下车，想再次返回医院看看虞心心在那里究竟遭遇了什么，却目睹了虞心心被绑在了椅子上，绝望痛苦地接受电击治疗。

虞婉疯狂地冲进去，与一群大人搏斗，甚至弄断了手臂，拉掉了电闸，虞心心这才得以喘息，抱着她，意识模糊地轻声呼唤着。

“让我死吧……”

那些痛苦的回忆让虞婉的手不禁颤抖，但她觉得没有必要把这些苦楚告诉霍楚宴。

霍先生如同天上的明月，不应沾染凡尘俗世的污浊。

“她经常头疼，所以我学按摩也只是想让她稍微舒服一些。”于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地说：“是这样吗？”

霍楚宴的手不轻不重地在她的背上轻抚，轻声说：“你的妈妈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