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算得上。”
“以往丰山籍的学生,我都会留几日同他们说说话,十里八乡,都是拐着弯儿的亲戚,驳了谁都不好。”
“前几日这事儿一出来,我便让老周闭门谢客了。”
陆让,“外祖父可见过这些学子?”
顾世桥,“只见过一人,叫什么英的那个小伙儿。”
“顾良英。”
“对,顾良英。”顾世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日说起,他的祖父算是我堂兄。”
“同宗后辈,远赴而来,我理应照拂一二,可今年的主考官是我门生,为了避嫌便没有让他在府里歇下,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陆让从桌上的那一叠纸中,抽出一张,“顾良英年三十,家中长子,已娶妻,尚有一子正在襁褓,家中曾在丰山是富户,其父亲不善理家,到现在靠着祖上留下的田地度日。”
“其祖父,顾世椿。”陆让将那张写满了顾良英生平的纸放在桌上,“外祖父可还记得。”
顾世桥看着桌上纸,看向外孙,“你怀疑外祖父。”
陆让垂首,“不敢,只是照例询问。”
顾世桥转身在书桌后的凳子上坐下,好半晌后才道,“我出来的时候约莫同你一般的年纪,第二年被贬,只因无颜见老父,我没有回去。”
“在任上三栽,好不容易做了些政绩,准备回乡时,山匪来袭,耽搁了回家的行程,等忙完衙里的大小事宜,丰山老家传来消息,老宅失火,爹娘……”
“此后。”顾世桥的眼中泛着泪花,“此后我再没有回过丰山。”
“顾世椿是隔房的堂兄,年少时在族里的学堂一起读过书,已经四十多年没有见过,音容相貌皆已在记忆中消散,若不是这孩子寻来,我也几乎快忘了丰山旧事。”
陆让看着外祖父发红的眼眶,垂在身侧的手指轻捻,视线再次飘向墙壁上的挂画。
周管家侯在门口,“大人,酒菜已经备好,和三公子边吃边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