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案子被刑部接手了。”
诵经的声音停了下来,和尚的身形未动,好像好不容安排的事情就算被人轻而易举地推翻,也不能引起他的情绪变化。
只是屋子里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黑衣人偷偷抬眼看了一眼主子纹丝不动的背影,还以为自己的声音小了,主子没有听到。
他犹豫是不是再要重新说一遍的时候,敲木鱼的小木槌“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和尚轻轻将木鱼槌放在木鱼的旁边,“已经打草惊蛇了,杀了陆让,冠军侯中庸了这么多年,该逼着他站队了。”
“顺便把当年那个人证送给他。”
“是。”黑衣人离开禅房后,只一息起伏,就不见了踪影。
黑衣人刚走,屋外就响起掌声。
和尚还是没有动,只是从身前小桌下的抽屉里重新拿了一只木槌,又重新开始从第一页开始念经。
李熙斜靠在门口,“叔王都已经落发出家了还这么操行朝中之事,不知我父皇若是知道了,会不会非常感动,已经出家多年的皇兄还这么帮他记挂朝堂。”
和尚还是不理他,清脆的木鱼声和念经的低喃声此起彼伏,这是和尚每日的功课,他一天都不曾落下。
李熙叹了一口气,“叔王,成王败寇,我父皇又没有撤您的封号,您蜗在这里几十年看似不问世事,实则搅弄风云,侄儿着实不懂。”
和尚这回停下来敲木鱼,只是还是没有转过身来。
“你若是你父皇的好儿子,你第一回见到我的时候就应该回宫告诉他了。”
李熙扯起脸上的嬉笑,“还是叔王懂我,聪明人就是不需要多说什么。”
和尚看着手中的新木槌,“你自己不是说了成王败寇,贫僧几十年前就败了,七皇子殿下三番几次的到访,恐怕寻错人了。”
李熙走进禅房,围着简陋的禅房转了好几圈,才走到和尚的面前。
“叔王,若是宫里的案牍没有出错,您当年英姿何以落在如今的下场。”
“与其您只是背后做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何不跟侄儿联手一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