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雅时候跟着奶奶、爸爸、哥哥去地里除草、种豆、插秧、打谷子,每一样都干过。她是班上最黑的人,男生也没她黑,偏偏那时候干恨不得多长两只手,哪里还顾得上黑不黑?只是到了县城,没有干农活也不要晒太阳,自己也慢慢注意到了这方面,才慢慢白点。
萧琢华有时就问她在家里干什么,怎么晒得这么黑?
她起初回答的很实在,说是在家跟着奶奶给花生浇水、除草,太阳很大没办法不晒黑。萧琢华没说什么,只是眼神中带点心疼。只有她班上一个男生吗,见了她就捂鼻子。景雅以为是自己身上有什么怪味,闻了半天没闻出来。于是在那之后天天洗澡、换衣服,但那男生还是当着她的面捂鼻子,一脸嫌弃看着景雅,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她也问过萧琢华,说那个人为什么总是对她捂鼻子,萧琢华只说他有毛病,见不得别人干净。下次我再见他看他怎样,打不死他。
后来,那个男生见到她就躲,别说捂鼻子了,就是眼神都躲躲藏藏的,好像景雅背后有什么怪物一样。
景雅心里明白,这是萧琢华替她出了气,用男生的方式。
但是,那些在地里辛勤劳作的人,那些浑身没有一块好皮肉的老人,那些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黑点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们就如同大地的脊梁,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重负,黑点不过是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的印记罢了。
景雅回到家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想着想着睡不着觉,偷偷爬起来给萧琢家华发了条短信,问他睡了没有,要是没睡的话起来聊聊天。
萧琢华回的很快,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问她怎了。
景雅说:“你说我们小时候怎么过来的?以前也没觉得咋样啊?怎么我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咋这么惨呢?”
萧琢华说:“不知道,我没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