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绣心里微凉,只觉得自己四肢百骸都开始冷得颤抖了起来,她牙齿开始轻微上下碰撞,只是极力忍耐着,不发生出声音来,幸亏之前她是背对着周临渊,后背靠在他胸膛之上,他此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不过明绣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一定不会比外头的冰雪好到哪儿去,于舒艳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他指的是什么?
自己与于舒艳之间,能说得上有关联,并且能找到机会说话的,只能是两人之间共同的那件秘密,原本明绣是不俱的,她之前早在怀着身孕时,就说过于舒艳脑子不清楚了,想要谋害自己,可当时的那种假设,首先是在于舒艳自己不敢暴出,她自己就是同样例子的情况下,如果她自己不愿意承认她是半途来到这儿,那么说自己也同样是时,难免就少了说服力,原本明绣以为,于舒艳这样一个人,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不过她却是能看得出,于舒艳并不是一个敢于直面死亡的人。
可她如果是这样不在乎生死的人呢?如果她是这样一个不怕死,也要拖别人下水的人,她又该如何应对?明绣心里发慌,口干舌燥,周临渊说起这话,肯定是证明某些地方,于舒艳所说的话已经足够使人相信了,要不然,他不会这么紧张的想要守在自己身边,而且最为不好的情况,有可能是隆盛帝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所以他才会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明绣越想越觉得心里发冷,她突然想起多年前自己在遇到这样事情时,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揭穿时,那种慌乱害怕与无助,如今的她已经成婚,又有了孩子,比以前的牵挂更多,比以前眷念的地方更多,可那时只是郑老道的恶作剧而已,他只是像孩子一般胡闹好玩,卖什么这样秘籍那样诀窍的,但此时的于舒艳是来者不善,她用心狠毒,损人不利已,她这是要做什么?
“她说过的,不应该说的话,是什么?”明绣极力使自己的嗓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两只小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初时的慌乱之后,脸色变得坚定了起来,既然这事儿没办法回避,她就是再慌乱害怕,对事情也根本没什么帮助,不如稳定下来,说不定事情还没糟到不可挽回的时候,明绣一边心里安抚着自己,一边轻抖的身子,渐渐平静了些。
周临渊感觉得到她如同小鹿子般轻轻颤抖的身子,怜惜从心底渐渐滋生蔓延开来,将他整个人心神全部捕获住,一边安抚似的又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像是想要借此给她力量一般,一边将脸在她头上轻轻蹭了两下,呢喃道:“她疯言疯语,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可是她疯言疯语,你不也是放在心上了吗?”明绣只觉得眼眶微热,一种担忧与焦急同时爬上心头,虽然知道周临渊是一片好意想安慰自己,不过那种无奈与挫折害怕感,却是让她忍不住有些焦虑似的还了嘴,刚一说完,她心里就有些后悔了,伤害她的人是于舒艳,可是她却又不由自主的伤害了关心自己的人,肩膀微微一垮,她轻轻将身子放软靠进周临渊怀里,软软的道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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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临渊摸了摸她脑袋,手掌里带着温柔的力度,让明绣觉得原本高高提起的心,一下子又放了回去,这样大起大落之下,心里不由生出一股委屈,泪意直逼向眼眶,吸了两口气,带着些淡淡的哭音,有气无力的问道:“于舒艳说了什么?”
沉默了半晌,明绣只觉得这每一分每一稍的等待都是一种煎熬,想从周临渊口中得到答案,又怕得到答案,那种矛盾的心理,令人难受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有些沉不住气,想要再问时,身后周临渊放在她身上的手紧了紧,将她勒得有些生痛了,能清晰感受到周临渊的存在,她莫名的松了口气,这才听周临渊声音一下子冷淡了下来:“她说,你……”他微微顿了顿,好似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启口一般,迟疑了一下,明绣心里一痛,好似有什么被自己紧密保护住的东西,被人强行揭开了面纱,心里又奇异的有一种好似多年守护的秘密,突然间被人得知之后,经历过那种提心吊胆,又有些松了一口气,从此以后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对这事情担惊受怕。
这种复杂的心情,实在难以用语言形容出来,明绣隐瞒这么久,有时午夜梦回间,也常常被各种各样的梦境惊醒,这时等事情真正的发生,反倒是镇定了下来,经过郑老道以前那一次的惊吓,其实她的害怕已经释放了大半,早在于舒艳出现找上门儿来时,其实她潜意识里,就已经想到过这样的情景迟早会发生,果不其然,虽然事情发生的晚了一些,但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