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与大周皇室有怨,那自然就应该去找皇帝老儿,而不是找上我绣儿,今日老夫在这儿,这档子闲事儿,老夫这当爷爷的,还真是管定了”郑老道原本还在嘻皮笑脸,只是转头看到明绣脸上的红肿时,笑嘻嘻的神色突然间严肃了起来,这老头子虽然说打扮起来不伦不类的样子,不过这么一严肃,表情还真挺慑人的,那道士还想要再说什么,郑老道漫不经心似的转了头过去看他,道士好似突然间感到一股子杀气,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这才有些不甘与怨毒的看了明绣一眼,朝郑老道点了点头:“既然前辈这么说,晚辈记下了,只是此事……”
“你也用不着跟老夫放狠话,你们这点儿手段,还真是太嫩了些”郑老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看到明绣红肿的脸颊,以及狼狈不堪的样子,突然少了嘻皮笑脸的心情,之前明绣没有唤他师傅,他此时也不敢自称是明绣的师傅,想到自己这些年来消失了这么多年,这小姑娘心里不知道该多么恨他,想到明绣记仇的性子,郑老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表情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了起来,下意识的就抓住了自己当年被她摧残之后好不容易才养回来的一把胡子,可怜兮兮的看了明绣一眼。
“绣儿……”郑老道刚想说啥,一转头就看到屋子里一大群人,忍不住瞪眼喝道:“你们还不走?还想要留下来做什么?”他刚一说完,有人就不服气的开口:“咱们主子被皇帝老儿害死了,咱们要报仇,凭什么你这莫名其妙钻出来的老头子说要咱们走,咱们就得乖乖听话走?”
话音刚落,那道士脸色微微一变,警惕的盯着郑老道,而这老头子思索了片刻之后,却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脸上一副赞同之色,冲那开口的人拍了拍手,一边笑得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狐狸一般,贼兮兮的看着屋子里的一群人:“也是,既然你们不想走,那么就将这破了洞的墙补上,还有,还有对面打烂的桌椅也一并补了再走”
“凭什么?这又不是我们弄的打死我们也不会去做这事儿”堂堂一个暗卫探子,一向在袁林道手下干的都是大事儿,并且是事关要造皇帝反这样有前途的大事儿,他们这样的人才,怎么能去做这修桌椅补墙的工作?秦氏这边有人不服气的开口。当然,郑老道也没有再同他们多说,一阵噼里啪啦之后,半晌,屋子里秦氏的人都明白了凭什么郑老道会要他们去做这样的事情。
虽然不是他们弄的,可是谁让他们的拳头没有这老头子大?形势比人强,虽然之前不情愿去做这样的事情,甚至信誓旦旦说打死也不会去做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可是在真快要被打死的时候,众人还是不得不含泪屈服了。这老头子是认真的而且他专挑最痛可是又最不会伤筋动骨,打了之后让人痛不欲生,偏偏连晕过去都不能的地方打,就是酷刑,也不过如此了。
众探子们一边心里腹议着,将这破坏公物,结果最后却要他们当苦力修补东西的郑老道骂了个狗血淋头,只是脸上却丝毫不敢带出不满的神色来,许多人甚至鼻血流下来了也不敢去擦一擦,秦氏气得身子直哆嗦,连眼睛都快绿了,可是对眼前的情景却是丝毫办法也没有,郑老道没有打她,可是如今她的情况比被打也好不到哪儿去,这老头子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儿,让她身子定住不动,她还保持着抬腿走步的模样。
要是平时,这个动作自然是优雅万分,可是此时在只保持这样一个动作的时候,看起来就令人尴尬不已了,这姿势简直是会令一个有教养的名门闺秀羞愤欲死的。而秦氏一大把年纪了,还刚失去丈夫儿子,没想到还得经历这种她这辈子想都没想过会受的屈rǔ,而她偏偏却无法动弹,只能摆出这么一个左手往前面,右手往后摆,右腿往前提的可笑姿势来,心里羞愤欲死,偏偏连咬舌自尽也做不到。
“前辈,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那面目阴沉的道士也被郑老道动了手脚,直勾勾的站在屋子里,身体僵硬,只是他脸上神色更显得冰冷森沉了些,半晌之后,憋红了脸,才挤出一句话来。
郑老道却不理他,眼睛讨好的望着明绣,头也不回的道:“你长得好看吗?你能给老夫银子吗?你能让老夫每天打着玩儿吗?什么都不行,老夫干嘛还要同你日后再见?”他说完这句,看着明绣淡淡的脸色,别开了脸抱着怀里一个小男孩儿没有理他,郑老道一双眼睛如小狗般骨碌碌的望着明绣转,讨好的跳了跳,又跳到她身前蹲着:“好绣儿,别生郑爷爷气拉,如今郑爷爷不是来了么?”
“老前辈,我给你银子……”
“别吵”郑老道头也不回,将自己剩余还汲在脚上的糙鞋取了下来,反手抓着就往后扔了过去,十分巧的砸在那道士正准备喋喋不休想要说服郑老道放开他的脸上,这力道显然用得和之前砸那个名叫阿梨的小丫头时差不多,那道士剩余的话没说完,两眼一翻白,跟前‘咕咚’一声往后头倒了下去,脑袋狠狠磕在地上,发出响亮清脆的声音,听得明绣忍不住也缩了下身子,知道这下子那中年道士后脑勺肯定肿了包,不过想到那道士之前想要杀自己的行为时,又开始觉得郑老道的行为大快人心了起来,看他的脸色也不如之前那般总是不理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