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衿离开已有两刻钟,南宫珣却似沉浸于自己那方天地,浑然未觉,只依着一定频次,往火盆之中投着纸钱。
沈云廷见陆子衿久久未归,这一日强压于心底的厌恶与愤懑,此刻在眸中浓郁得几近化不开来。
他数次将目光投向南宫珣,终是按捺不住,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当真那般了解陆子衿?”
南宫珣捏着纸钱的手微微一顿,旋即又继续朝火盆里投那纸钱。
“此女甚是心狠手辣...”
其话音未落,连日来脸上不见丝毫情绪波澜的南宫珣,此刻眼眸之中竟泛起了一丝恼意。
“休再让我听到这些诽谤之辞。”
沈云廷气得胸口不住起伏,呼吸渐重,冷哼道:“你可知晓她干了什么事吗?她竟差人将凝雨...凝雨...赤条条地扔在了沈府门口。”
沈云廷面上满是羞愤,实难启齿,可念及不能让好友被那恶女蒙蔽,终是咬着牙将那话道出了口。
南宫珣闻此,先是怔愣了片刻,这些时日他一直浑浑噩噩,对上京城中诸事全然不知晓。
“子衿既如此做,必是沈凝雨对她做了滔天的恶行,若她下次还去招惹子衿,我便亲手料理了她,绝不留情。”
“南宫珣!”沈云廷火冒三丈,扯着嗓子大吼道,凝雨也是自小便跟在他后面,叫他珣哥哥的,怎会如此偏帮无情。
“若你无事,便自行离去。”南宫珣低垂眼眸,仍旧不紧不慢地往火盆里投着纸钱。
这竟是要赶他走?
沈云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火瞬间涌上脑门,“噌” 地一下站起身来,咬牙切齿道:“南宫珣,这话可是你说的!”
这边,陆子衿已将枪口探入那捅破的窗户纸内,屋内正在吃着花生米,喝着酒的人,正是潘元。
潘元此刻心中郁闷至极,此前他依着枢密使的吩咐,未费一兵一卒,巧妙除去了南宫逸与南家军,本满心欢喜地以为不日便能得到封赏,何曾想,等来了降职问罪的圣旨。
恰在他仰头之时,只闻 “噗” 的一声,一颗子弹径直从他脖颈处的大动脉贯穿而过。
潘元当即身子一歪,倒在了桌上,手中那酒杯在桌上晃悠了几圈,而后 “哐啷” 一声,摔落在地。
“吱呀”一声,隔壁的门被打开,王显刚探出脑袋,欲去瞧瞧潘将军这边是出了何事。
“噗” 的一声,子弹瞬间从其眉心射入。
“走。”陆子衿忙唤回正要去取回子弹的王大力。
消音器并不能将枪声完全消除,楼下的朱都虞候及一众侍卫再次听闻这异常响动,赶忙朝着二楼飞奔而来。
陆子衿双手持枪,朝着那从楼梯奔上来的人连连射击。
朱都虞候伸手接住那滚落下来的属下,只见其眉心处赫然一个血窟窿,已然没了气息,心中不由大惊,赶忙翻身顺着楼梯扶手跃下。
随着那枪声不断,还有连发的箭弩,冲上来的潘元的随身侍卫,接二连三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