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都是爹生娘养的,都有妻儿子女,都有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再这么打下去,我们匈奴人得绝后了啊!”
“……”
这名副将,也算跟着完颜不破经历了大小战役上百次,哪怕当初面对阿育王的象兵部队,都没这么绝望过。
“长生天啊!您如果能看得到,请帮帮您的子民吧!”
副将跪在地上,仰天痛哭。
前线的儿郎们,一排接一排倒下,可是,他们没有退缩,仍旧在负隅顽抗。
能射箭的射箭,能投掷的投掷。
甚至,有人不顾一切地往城墙那儿冲去,企图架设云梯,爬上镇北军的城墙。
更有人悍不畏死,在如此密集的火力覆盖下,推着早已伤痕累累的攻城车,去冲击城门。
“一二!一二!”
他们高亢地喊着号子,利用攻城车上巨大的横杆,去撞击城门。
“一二!一二!”
仿佛,他们此时已经没了恐惧,是一个个人型机器。
然而,镇北军的机枪,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只需要一轮扫射,他们之前换了几波人才得以前进区区数十米的功劳,顷刻间荡然无存。
镇北军好像有意不破坏攻城车,专门射人。
目的,就是为了不断收割生命!
毕竟,攻城车坏了,还能再去做,人死了,就真的什么也没有。
“驾!驾!”
司马翀听到这么大的动静,早已在军帐中待不住,不顾卫兵阻拦,骑着战马,前来战场寻找完颜不破的身影。
两人共事多年,几乎几个扫视,就于茫茫人海中发现了对方的身影。
“为什么不退兵?退兵啊!”
司马翀顾不得摔跤,跃下马背,揪着他的衣领,鬼哭狼嚎,“你脑子坏了吗?他们的命,不是命吗?”
完颜不破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垂落。
他打过无数次险象环生的硬仗,甚至,只身冲入了阿育王的象兵群中,斩了他的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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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都未曾绝望!
可这一次……
“退兵啊!混蛋!”
司马翀一拳砸在他脸上,愤怒咆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完颜不破风雨不动安如山。
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残酷的冷笑。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他们的武器,总有消耗完的时候吧?我就不信,他们能够把这十万人,都给杀了?”
“如果都杀了,军营中,还有十万,可以补上!”
“你,你这个疯子!”
司马翀怒不可遏,试图去抢夺虎符,其实,当飞入城内的达尔巴他们,没有取得战果时,这场仗,就不该再打下去。
因为,那就代表着镇北军有足够的先进武器,应对突发的袭击。
可司马翀,终究只是一介文弱书生,如何能在一员虎将手中,夺得令牌呢?
“我没疯!”
“你还没疯?你信不信?只要我们兵员持续减少,不用镇北军动手,大姜和大周,就能吞了我们!你没脑子吗?”
司马翀怒斥道,“难道,你没看清楚吗?人家是在利用我们,先让我们蹚雷子,消耗镇北军的武器,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知道又如何?我们能跟他们比?”
完颜不破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落寞中,是无尽的忧伤。
“人家家大业大,哪怕再不济,也能苦一苦百姓,反正,他们中原王朝对付百姓,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