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自己身侧,永琰鼻尖微微一动就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淡淡的一股冷香,带着雨后林间的味道,幽幽袅袅,又夹杂着些许甜香。

那股若有似无的味道让永琰更加郁闷。他不止一次在他身上闻到过这股味道,却从未有过疑心。

淡淡的茉莉味道,同额娘身上的味道很像,又或者说,根本就是额娘身上的味道。

“皇阿玛要朕杀了你,这些年,那些事,是否与你有关?”

想到那个总对温柔笑着的女人,扭头看向身后的进忠,永琰突然心头一梗。

额娘选男人的眼光不好,怎么就是个太监。

可,若不是太监,他说不定就不是皇家血脉了。

“皇上想知道些什么?只要您想,奴才都告诉您。”

进忠只是凝视着雨景,嘴角吟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见他如此坦诚,永琰反倒泄气起来。

他,不敢问。

他怕知道这些。

见他突然沉默不语,进忠忽然打开了话匣子。

“娘娘一开始只是个小宫女,而奴才也只是养心殿前伺候的一个小太监,那年,她好不容易到了大阿哥身边伺候,日子才好起来便被送到了花房……”

“因为其他主子的不待见,她在花房的日子很不好过,后来因为一盆姚黄牡丹,又长得像当年正得圣宠的继后,她得罪了皇后娘娘与嘉妃,嘉妃要了她去,在启祥宫被欺辱了五年……”

“那五年,是她一辈子里最难熬的五年,后来,奴才在养心殿碰到了她,卑鄙的贪图娘娘美色,想要哄着娘娘赌一赌,赌对了,便做皇上的妃嫔当奴才往上爬的梯子,输了便跟了奴才……”

“娘娘,很出色,她成功的成为了皇上的妃嫔,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运筹帷幄,走到了如今的位置,奴才便一直追随在娘娘身后……”

这么多年的艰苦,岂是短短几句话就能说完的。

讲述过这些年的遭遇后,进忠微微顿住,苦笑着说道。

“娘娘一路走来不容易,您的位置,是她从一个小宫女一步步赤手空拳打来的,这件事,都赖奴才,您也别跟娘娘置气,伤了她的心……”

听着嬿婉早些年的遭遇,永琰怔住。

额娘早些年竟然是这样艰苦?这些,他为何从未听说过?

他出生时,嬿婉已经是贵妃之位,宫里头一位得宠的人物,再加上当年的人都被料理得差不多了,自然没有不要命的敢在他面前嚼她的舌根。

“那皇阿玛突然病倒,可与你有关?皇阿玛他……也知晓你们……”

知晓你们的关系。

永琰欲言又止,可终究无法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