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永琰瞬间怔住。

“那,额娘想怎么做呢?”

“你如今是皇帝了,你若容不下他,哀家也没办法,香山行宫已经修建好,哀家会带着他去,这么多年哀家斗也斗累了,也是时候颐养天年……”

晚了……

永琰看着嬿婉那不容置疑的神情,突然心中一阵后悔。

若他真的让人送壶酒给他,额娘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为了一个太监伤额娘的心,这值得吗?

显而易见,不值得。

“额娘何必如此苦苦相逼,是皇阿玛要杀他,儿臣也不想与额娘为难,若是额娘不愿,那便罢了,皇阿玛那处,儿臣会说他已经死了……”

权衡利弊下,永琰做出了让步。

到底,是母子之情占了上风。

“额娘,儿子不明白,您为何会……如此看中于一个太监……”

他本想问的,是她为何会钟情于一个太监。

那个词,他说不出口。

“因为,只有他让本宫争一争。”

就这么简单?

永琰有些不解。

“只是如此么?”

嬿婉自然不能将前世今生都说与他听。

忆及往昔,嬿婉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当年在启祥宫的日子,当真是生不如死,嘉妃将我当成了如懿,稍有不顺便会拿我出气,启祥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欺负我,那时候,我是求天天不灵,求地地不应……”

“那天夜里,嘉妃生产,下着大雨,我连伞都没有,只能拿着一个什么都挡不住的斗笠去养心殿求见皇上,是他将我送回来,他将伞打在我的头顶,半边身子都湿了,他跟我说赌一赌,我赌对了,成了皇上的妃嫔……

“我总以为天底下只有自己能靠得住,忘记去看身边的人,只可惜,我对不住他……”

嬿婉这里说的,是对不住前世的他。

她前世糊涂,红了眼,什么都不顾了,身边的人一个个被她猜忌疑心,她竟也慢慢变成了皇帝那般模样。

现在一想,她还是觉得有些骇人。

“儿子竟不知,额娘还有这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