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力作用下,她眼前瞬间出现一大片的黑影。
小助手慌张无措地冲向报警器,摁铃的力度砰砰响,像是现在快完蛋的人是他爹娘。
“诶你这......”
梁燃有点不懂了,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伴随着小助手杀猪般的叫声轰然倒地。
*
梁燃是被问询声吵醒的。
执法队派人前来查询相关监控,负责人正在与林百对话,林百的声音十分底气不足。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刚来不久,我有些紧张,”林百不断重复着“我”,试图让执法者相信自己行为的合理性,“我不小心拿颠倒了针管,我只承认我做错了这个。”
“作为新手你当然可以紧张,”执法队来的是一个英气逼人的女人,她穿着合体的白色执法服,飞速浏览者手中的通讯设备,对着林百提出了一个疑问,“但你前天刚举报过这个研究员,你讨厌她。”
“你有令人怀疑的行为动机。”
林百焦虑地绞紧了双手,他争辩道,“是的…确实如此,这个我无法否认,但您也看过录像,我回过神后就立刻往回收手了,我没想要害她,我真的只是走神拿错了,或者说我太累了!”
梁燃闭着眼睛认真地听两人的对话,最后得出结论——
全在计划之内。
梁燃的解剖台上方有个镜子,如果角度卡得恰到好处,她是可以用余光看到身后场景的。
所以一旦小助手有了不好的念头,她可以精准避开针尖,不让自己的手受伤,同时又让少量的铂尔粉溶液注射进自己的血管。
除此之外,她还做了其他准备。
如果林百完全没有害她的心思,她也可以在解剖异种的途中假装头晕,错手用针尖擦破自己手腕——毕竟她已经在家里的监控前展现过自己通宵研究后的差劲状态。
总之无论过程如何,她今天都一定会被注射致盲类药剂,视力受损。
这出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她的科研成果成天被一群人瓜分,那群一等公民们扒在她身上吸血,如果不给自己来点狠的,让自己失去所谓的科研价值,那群人怎么可能放她走?
这边梁燃在思索后续发展,那边争论还在继续。
林百是真的觉得自己无辜,做事合该论迹不论心,就算他真起了一点不好的念头,但他也准备收手了,并且还帮梁燃摁了警铃,让她尽早接受了治疗。
可他又确实举报过梁燃,举报原因里还说了些恶劣的话,比如诅咒她快死什么的,但很多人私底下都这么说,梁燃应该也习惯了,这好像也不算什么严重的事……所以他完全猜不出执法队会怎么处理他。
“我……”
林百嗫嚅着看向严肃的女人,他提出了自己想了半天的解决办法,“如果我愿意支付治疗费用呢?”
“这种试剂应该都有消解剂吧,梁燃她…她注射的量很少,不会真致盲的…”
执法者看向手术台边的医生,医生关闭了头顶的照明灯,汇报道:
“铂尔粉晶体消解剂的原材料在重度污染区,院内已经没有储备,就算有也不会用在三等公民身上。此外,注射量确实极少,还没达到致盲量,但视力受影响是肯定的。”
“看她醒了后的反应吧,如果视力出现严重下降,我个人建议让她离开实验室。”
一边说话,医生一边摘下了眼镜,吐出的话极为冷酷,“毕竟解剖台上任何切割点的错误都会造成异种出现异常,任何一只异种失去研究价值都是主城极大的损失。”
“麻烦你了,”执法者对着医生点了下头。
医生再在这儿待着也没什么用了,所以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研究所。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梁燃知道该她醒了,于是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