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秦书礼取走了沧泽一半的心脉血,去研究细胞活化药剂,尽管他尽全力保住了小沧泽的性命,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让他在每个朔月的日子里饱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算算日子,今天可不就是农历的初一吗?
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但这还是秦苑第一次看见他心痛发作,她握紧了沧泽的手,语气有些慌乱:“我……我该怎么做……我怎么做帮到你?”
沧泽失去的心脉血,已经被她的生父秦书礼在她出生的时候,用来改造她的身体了。
她的天生神力,她的敏锐五感,她的智商超群,还有她堪比野兽的自愈能力,全部来自他二十五年来每个月撕心裂肺的痛楚。
但是秦书礼死在了十八年前的实验室爆炸中,没能回到鲛人族去完成他的承诺,只有秦苑一个人,成了整件事的既得利益者。
这让她如何不愧疚?
沧泽作为鲛人王,从来都是强大的,永远一副掌握全局,无所不能的傲气模样。
如今却虚弱到疼痛都叫不出来一声。
秦苑伸手抱起他,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身躯因为疼痛在微微颤抖。
将他安置在自己床上,秦苑伸手再次抚上了他的心口。
“可以把鳞甲脱掉吗?”她轻声问:“我想检查一下你的心脉情况。”
实验室里有很多医疗仪器,是上次去中心医院时候收集的。
沧泽看着她,片刻后将捂在心口的手缓缓挪到腋下,挑开了侧边的绳结。
鲛人的鳞片主要在尾部,肚脐以下的位置,侧边能蔓延到腰部,呈“V”字型,手背则完全被黑色的鳞片覆盖,一直到手肘。
由于常年不见阳光,沧泽上半身的皮肤非常白,肌肉轮廓分明,呼吸间腹肌和狭长的人鱼线缓缓起伏。
左胸侧有一处浅粉色的细小痕迹,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秦苑知道那便是当时取血留下的刀口。
她将检查内腑的仪器全部用了一遍,也没有查出任何异常。
今天的沧泽格外的乖顺。
他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默默的配合她的检查。若不是那依然微颤的身体,以及被他握紧的白色床单上缓缓洇出的鲜红血迹,秦苑甚至会以为他睡着了。
她赶紧掰开他紧握的手,尖锐的指尖已经刺破了他的掌心,鲜血不断涌出。
慌乱的掰开一捆手术用的消毒纱布,拿出厚厚一摞塞进他的手里给他止血,防止他再度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