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周昫没出门,魏朝怕他撑不过去,跟管叔拿了他惯用的药过来看他。
“你这样子怎么行?一直躺着不吃不喝,连药都不用。”魏朝坐在他床边直皱眉,“别到时候你师父没事,你却倒下了。”
“死不了……”周昫躺了很久,身体明明很累了,却没怎么睡着,“我没胃口。”
魏朝叹气,心道陆浔狠起来也是够绝的,一天之间能把周昫折腾成这样,是真不怕把人逼垮。
“你别恨他。”魏朝劝道,“这事让他想起自己,心里的坎总要过去。”
“恨他?”周昫苦笑,心道自己在他人眼里就这么狼心狗肺?
“我现在求着师父都来不及,他要是肯打我都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恨他。”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魏朝揉了揉鼻子,觉得自己说岔了,解释道,“他那人冷起来也是够要命的,我就怕你受不了再干出什么事来。”
周昫把脸埋在枕间,没再说话。
师父如今怎么对他都是他该受的,他还敢干出什么事来?他干不出来了……
宋彦在晚间的时候过来了一趟,问周昫接下去怎么打算。
“收手吧,许思修倒了,这件事便到此为止。”
“那……先生那边……”
“错我去认,你们就别卷进来了。”
周昫摊开纸折,生平头一次给陆浔写请罪的折子,提着笔枯想了半天都憋不出两个字,总觉得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怎么也说不下去。
到最后还是换了寻常的纸页,按检讨写的,三日时间,写了厚厚一沓,从事情起因经过到结果反思全写了一遍,叠好了再送到陆府,小心翼翼地问管叔师父见不见他。
陆浔没有松口,不过也没把他的东西退回去,倒是挺认真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到第五天的时候,送来的不再是检讨,陆浔打开了那个小小的锦袋,里面是五个银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