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越想越气,还是很想把人拖过来揍一顿。
真的是,这小子什么破性子!明知故犯,阳奉阴违,以前还好些,如今翅膀硬了,能力手段他都有,发起疯来什么都不顾,拦都拦不住。
陆浔心里憋着气,他到底是做师父的,这么些年训人训惯了,见到周昫胡来就想动手。可周昫这般屡教不改,又让他在自我怀疑中失望到不想再动。
两相矛盾,陆浔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干脆一直闭门不见。
还银子这事本是他当年说的一句玩笑,今日周昫提起来,倒是给他递了个台阶。
陆浔将那五个银锞子一字排开:“当初你劫了一百五十两,如今只拿五两银子就想把我打发了?殿下打的好算盘啊。”
“我……”周昫脸色难得有些尴尬,“我现在挺穷的……分期还行不行?”
陆浔挑了下眉,满脸写着“你看我信吗”。
周昫说的其实不全是假话。之前因着陆万松行刺的事,守备军失职,他被罚了一年的俸禄,每月只剩得内务府那点皇亲的月例银子撑着,入不敷出。
偏生这一年又是多事之秋,用钱的地方多,他自己那点家底早填了进去,若不是还有个浑安当铺,他就该带着人喝西北风了。
不过,也不全是真话。毕竟那么大个府邸,把东西都当了还是能凑出不少银子的。
而且以他如今这势力,若真有那个心,抢着给他送礼的人能排到城门口去,要个一百五十两不成问题。
但他不想。
把府里找遍了就只凑了些碎银,换了这五个银锞子送过来。
一点一点还吧,他不想与师父断了关系。
“我没骗您,真的没钱……”周昫面露苦色,“您可以问宋彦,他管着账呢。”
陆浔没有应声,周昫的底气就弱了。
“还有就是……全还了板子太多,我怕挨不住……”
他来之前粗粗地算过,每个月二十板,如今五年多过去,千几百的板子,便是放水都能把他砸成肉泥好吧。
陆浔看了他半晌,直把他看得低下头去,一句话不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