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下了血本。
陆浔有些惊讶,他原本只是一时气起训人而已,没想要周昫回什么话的,哪知竟听到这样的保证。
如果周昫说什么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他都不会信,这种随口诌出来的话,顶天了得他一个“口无遮拦”的巴掌。
可周昫说自请离门,再不烦他,他就不得不正视这句保证的分量了。
陆浔收了戒尺,默然站着,在周昫灼热而坚决的目光中突然生出了两分感伤。
到底是教着哄着看着长大的徒弟,五年多了,便是养着二郎都有感情了。
陆浔错开目光盯回桌上,没有接方才的话:“上去,二十记,重来。”
“是。”周昫听到这样的判责居然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满心感激地道了一句,“谢谢师父。”
他攀着桌子艰难地站了起来,身后在那几下狠抽之后红紫交叠得更加夸张,俯身时都没敢一下子趴好,只能慢慢地一点一点伏下。
好在陆浔没催他,也没再说什么磨人的话,但那二十下,却是照实了抽的。
黄铜戒尺带着凌厉的力道碾散了肿伤,积攒的瘀块都发了出来,在短时间内迅速肿胀高拱,周昫身后大了一圈不止。
他在嚎啕之中辗转,却被规矩束着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有好几次手都伸到一半了,硬是让他骤然清醒的意识拉了回去。
陆浔罚他,从没有哪一回能像今日这般省心省力。
漫长得像是过了二十年,周昫挨完时整个人仿佛在水里淌过一遭,嗓子已经嚎不出声音来了。
团峰和臀腿的位置肿得最夸张,有几处甚至破了皮,是被戒尺锋利的边缘扫出来的。
这回别说起来了,他动都动不了了。
陆浔喊了管叔,将周昫送回他自己的院子去,临走前还不忘威胁一句:“把药上了,把伤处理好,再让我发现你敢糊弄了事,就拿藤条泡了酒抽。”
周昫一阵瑟缩,连声道了好几句不敢。
等好不容易趴到床上,拿了药瓶,他才惊悚地发现是活血化瘀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