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如尘焦急地想要上前拉住关山羽,但见关山羽猛地后退一步,他只能僵在原地,不敢贸然靠近。此刻,宴如尘的脸色已十分难看,声音沙哑得仿佛染上了风霜,却依然解释道:“我没有戏耍你,我是真心…”
“够了。”关山羽望着他,不等说完便打断,接着道,“多说无益,我都明白。你回去吧,不用在这里看着我。”
宴如尘站在原地,即便再迟钝,也能感受到关山羽的冷漠。他喉咙干涸,深吸一口气,脸色苍白地说:“如果你真的想回萍水镇,我可以送你。”
关山羽好笑的看着他,道:“你能别说这些道貌岸然的话了吗?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就到此为止行不行。”
宴如尘闻言愣住,鼻腔不自主发酸,有些仓促的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红了的眼眶,望着自己手里紧紧握着的袄子。默了许久,慢慢把手抬起来,将袄子递过去,轻声道:“你穿的太少了,你先把外套穿上。”
关山羽目光移向那白色的袄子,这袄子厚实雪白,做工上乘,但是他没兴趣穿上,也不想感谢宴如尘。他咬着牙接过袄子,在宴如尘稍显宽慰的眼神中,猛然将袄子重重掷向他。
“我说的还不清楚吗?我要你滚。”
话音落下,白色的袄子已落在地上,歪斜地散落开来。
袄子拂过宴如尘的头发,将他原本整洁的发丝拨乱开来,他怔在原地,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长时间的沉默后,宴如尘依然静静地望着关山羽那双充满怒气的眼睛,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指节发白,良久才开口:“真心的?”
关山羽冷笑一声,静静地望着他,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不耐烦的回答:“废话。”
话音刚落,宴如尘立刻垂下了眼眸,不再看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地上的白袄子,再也没说一句话。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转身走向门口,轻轻地带上门,走了。
关山羽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被宴如尘关上的门,狠狠的深呼吸了几口,随后猛地转身,一把掀翻了桌子。
碗碟摔落,伴随着桌子的巨响,楼下的谈笑声骤然停止,众人好奇地起身望向二楼包厢。戏台上的戏曲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店小二慌忙跑上楼,打开包厢门,看到眼前的一片狼藉和断腿的桌子,不禁哀嚎起来:“哎哟客官,这是怎么回事哟?”
关山羽恶狠狠的朝他吼道:“别哭了!我赔!”
这一天过的一塌糊涂,关山羽的心情糟糕透顶,完全没了享受豪华大床的心思。赔了茶楼的钱后,他怀揣法器,匆匆的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他最后的目的地,是坞子尖。
他奢侈的去东街租了个推云弟子,但是到坞子尖时,仍已是夜幕降临,月亮高悬。
夜色如墨,山道上幽静深邃,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梢,斑驳地洒在蜿蜒的小径上。关山羽道别了推云弟子,独自一人往山上走。
坞子尖作为狩猎场,远离城镇,此时寂静无人,除了四周虫鸣此起彼伏,为这寂寥的山路添了几分生气。微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与树叶的沙沙声。
关山羽一路快步入猎场内,走了许久后,终于找到一片平坦的地面。确定了就选择这里后,他蹲下身子,徒手清理地上的杂草。
自上次仙门试炼至今,都快一年半了,发生了这许多事,这里也许久无人清理了,杂草丛生,植物疯长,随便拔出一棵草,就能连带着带出一串小虫子的窝。
关山羽也无心向这些小虫们致歉,只是低头面无表情的拔着草。突然,在月色映照下,他眼前突然划过一个熟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