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二人坐在一处说话。
裴夫人压低声音,微微凑近沈殊玉。
“对了,你和含章成亲也有段日子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呢?”
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眼沈殊玉的小腹。
沈殊玉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小声答道:“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哪知道啊……”
她抿了抿嘴唇,小小地叹了口气。
“而且,含章现在表面上似乎没什么,但我知道他心事重得很,不让他吐出胸中那口郁气,他是没办法像以前一样好好生活的。”
裴夫人显然也明白过来,她说的裴含章的心事究竟是什么。
“祖父的死也不是他的错,四五年以前他也是个孩子,在京城那种地方自保都非易事,又怎么能苛求他更多呢?”
沈殊玉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衣服上刺绣的纹案。
“可是,人内疚的心思是控制不了的,祖父一直把含章带在身边精心抚养,祖孙二人在京城那滩浑水里相依为命,祖父被逼自尽后,含章一直走不出那场噩梦。”
沈殊玉起身走到廊下,去看开的正好的西府海棠。
“其实他的心思我是能理解的,先生不明不白地死了以后,我也觉得我的天塌了,我知道那时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应该尽早离开京城,可是……”
她微微蹙眉,眸中带着凌厉的寒意。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不杀了那些人,我就算逃出京城也没办法安安心心地生活。”
说到这里,沈殊玉面上的温柔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恨意。
裴夫人走到她身旁,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
“你们俩都算是多灾多难的,本以为来了云州能让你们过两天安稳日子,谁知道……”
对此,沈殊玉倒是很想得开。
“没关系,现在就很好,只要我们两个在一处就好。”
裴夫人放下心来,怜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妯娌二人相携坐下,裴夫人忽然抚着胸口,语气有些不安。
“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有些坐立不安,胸口也闷,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