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见他的眼睛叽里咕噜地转着，猜到他大概没安什么好心，适时地又补了一脚。

“跪老实点，把头低下。”

孟兴跟在孟庭芝身边已经许多年了，这几年自己的身份也水涨船高，早忘记受委屈的滋味了。

人一旦尝过享福的感觉就不愿意再受苦，他只好乖乖照做。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门打开后却只有两个人径直走进了屋子。

孟兴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紧接着他看到了一幅衣裙从他身侧的地面划过。

“把头抬起来。”

一个女子沉静的声音在孟兴头上响起。

像森林中察觉到危险的动物一般，孟兴忽然心跳如擂鼓，他心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等他慢慢地抬起头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模样，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还认识我是谁吗？”沈殊玉居高临下地看着孟兴。

看清眼前之人面容的那一瞬间，孟兴就吓得身子一歪，差点栽倒在地。

“四，四小姐……”

听到孟兴的话，沈殊玉面如冰霜的脸色忽然起了一丝波澜，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四小姐……”

她嘴里呢喃着这个称呼，嗤笑道：“好多年没听人这么叫过我了，难为你还记得。”

杨问心搬了把椅子过来，沈殊玉顺势坐下，然后不紧不慢地抚平裙子上的褶皱。

“陆乙，让其他人先吃饭吧，我和这位老友要叙叙旧。”

“是。”

沈殊玉看着冷汗涔涔的孟兴，语气十分平和。

“我记得你，从前你来山庄看望过孟庭芝吧，还陪他住过几日，咱们俩也算是故人吧。

这么多年不见，我对京中的许多事都很好奇，不如就从你家主子开始讲起吧。”

孟兴垂着头，沉默不语。

见他缄口不言，沈殊玉忽然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