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等老内侍入土,邦邦磕了两个,嘴里念念有词道:“我虽然手快了些,可我也给你磕过了,你须记得,我乃太原王氏嫡子,身份尊贵!此次也算你得着便宜了,能受了我的磕头,回头我给你多烧些纸钱,你要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若是心有不甘,记得去寻射你的死鬼,此刻多半也在黄泉路上,莫要找我!”
崔尧心道此人还算磊落,虽是纨绔了些,好歹能放下体面,给死者一个尊重,虽说那手确实贱了些。
就在几个士卒在崔无面的带领下刨坑的当间,薛礼也率众返了回来,只见此人血染征袍,行动却丝毫无碍,崔尧就知道这货才是真正的沙场悍将,不似地上躺着的那个无名之辈。
薛礼抱拳道:“幸不辱命,贼人已然全歼,末将逮了个人都问清楚了。来人一共三百有余,皆是从陇右流窜过来的吐蕃斥候,旨在干扰我方粮道补给,近几日已经有两队从兰州出发的粮草兵遭了他们的毒手。
不曾想碰到了咱们这伙硬茬子,甲胄齐全,刀盾齐备,这才慌了手脚,领头之人乃是吐蕃的一名千夫长,据说还是个贵族,也不知道那苦寒之地贵个什么劲,总之算是勉强算条大鱼。”
崔尧问道:“那交代情报的人呢?怎么不见带回来?”
薛礼从身后扯出一长串头颅来,辨认了一番说道:“这个就是,哎呀!磕得眉眼不清晰了,回头得仔细搓洗一番。”
崔尧看着血肉模糊得一长串首级,不禁心下疑惑,他是怎么分辨出来得?我怎么看着都是一般模样,黄底红边的,裹满了血浆,乍一看倒像是糖葫芦一般。
身后传来阵阵的呕吐声,原来是长孙诠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此刻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王七郎打趣道:“这等胆识还上什么战阵?不如回家奶娃娃去吧!”
薛礼也上前凑趣道:“还是王家兄弟见过世面,我这里斩获了不少,若是不嫌弃,且分润你一个。”
说罢,拆下绳索,仔细挑选了一个顺眼的首级,抛给王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