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沉沉地压下来,仿佛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厚重的黑色纱衣。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平原之上,一大片连绵不绝的军帐宛如一座巨大的迷宫,错落有致地散布着。这些军帐紧密相连,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由帐篷组成的海洋,无边无际。
点点火光犹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游离在军帐的四周。它们忽明忽暗,时隐时现,每一团火光都是一名士兵手中的火把,他们迈着轻快的步伐,沿着既定的路线巡逻不息。那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他们的面庞和身上冰冷的铠甲,一看就是军中精锐,有序的营地也显现出布局之人的不凡。
“陛下的宝贝女婿走到哪了?是不是这一两日就要到了?”一座巨大的军帐之内,一位面色儒雅却又气概非凡的老者问道。
“陛下的女婿?是哪位?我不曾听闻呐?”一个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小将小心翼翼地答道。
那老者拍了小将一把说道:“让你多关注一些朝中事,多看看军中往来文书,你都当耳旁风了?要老夫帮你加深一下印象吗?”
小将冷汗都下来了,上一个被老者这么点过地人,此刻头颅都已经风干了,关键此人还是大帅地亲女婿。小将倒不是怕死地脓包,实在是大帅的女儿长得实在一言难尽,且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克夫之人,但凡与她有过婚配的军中汉子,无不做了帐中大帅杀鸡儆猴的人样子。
此人杀起女婿来,那是丝毫不曾手软,近些年来,杀女婿的手艺反倒更加精进起来。
军中惯有传言,说大帅的女儿一向水性杨花,但凡看腻了的夫婿,都会给她爹知会一声,宰了了事,如此也可年年做新娘,换着花样的耍子。
那小将抹去头上的汗水,辩解道:“小人已然有了婚配,不敢劳烦大帅……”
“说的什么屁话?底下那群混账又拿老夫的家事嚼舌头了?你自己看看,老夫砍的哪个人没有取死之道?跟是不是老夫的女婿有关系吗?”老头此刻气的胡须都翘了起来,对于军中流传的关于他的流言分外头疼。
要不下次换个人来祭旗?我家的牌子有些臭了,招不到不怕死的汉子做女婿了,要不试试陛下的女婿?
李积大帅一本正经的思考了起来,可是拿陛下的女婿作伐貌似有些太冒险了,万一陛下一个不顺心把老夫也给砍了呢?近几年他可越发有些喜怒无常了,还是不要冒险才是。
“陛下的女婿就是押运物资的游击将军之一,虽说这等杂号将军不少,可那人还是很好认的,人长得虎头虎脑的,看上去约莫十一二岁,其实也才八岁年纪。
此人名叫崔尧,是清河崔氏的嫡系血脉,也不知道陛下为何要于崔氏结亲,相比陛下自有计较吧!这几日见过吗?”
小将王方翼思索了一下,说道:“倒是见过,今日下午我带着弟兄们出去打草谷时,好像与那人照过面,不过并没有说话。属下看那些人军容齐整,装备与马匹都是我大唐顶级的货色,想必不可能是番人假扮,就草草走了。
带头之人倒像是大帅说的那人,年纪看着小的有些过分,我回来时还与同袍们扯淡,说是勋贵们越发明目张胆了,就连这么小的娃娃也敢送到军阵上混军功,倒是不曾想到是陛下亲自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