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尧一行人自下了高原,整体上欢脱了不少,没了那烦心的气疫扰人,好汉们又都恢复了本性,一路上言笑不止,渐渐的没了约束。
自打崔尧离了薛礼、裴行检二将的辅助,种种繁杂的事务,忙的他连喘息的机会都不曾有,尤其是失去裴行检以后,崔尧才算是真正明了了带军之苦,这哪里是撒些银钱就能办了的事?一路上组织、规划、确定行止等一干事务,简直比带一群幼儿园的小朋友还费事。
崔尧再也顾不得陪着尉迟宝琪做戏,赶鸭子上阵一般,就把后军值守派给了师兄,就连长孙诠与王七郎也给返还了领兵的信物,让二人各自约束兵丁。
你还别说,跟什么人学什么样,自从亲自领兵之后,长孙、王二人也有样学样,大把的财货撒了出去,虽然导致了二人债台高筑,崔尧也含泪借出了两千贯的含一成利息的低息贷款。
可因此也让二人也享受到了指使人的乐趣,并乐此不疲,些许钱财算个屁,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呐!
二人整兵也整的有模有样,已经颇有些拟人了。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二人经过这一路风霜,多少也有了些人样,只是这治兵之术貌似学错了路子,颇有些耗费银钱。
“陈叔,离兰州还有多远?你手下的探马是迷路了吗?一日夜了还不曾回返!我怎么觉得走错路了,这地方没来过吧?”
陈枫笑呵呵的说道:“此地还需什么探马巡游?我闭着眼睛也走不错,这里曾是我儿时熟悉的地块,与薛将军的军事地图自不是同一条路,虽然路途远了几十里,但胜在地面熟悉,各地的头人、坐地户我也都有几分交情,安全的紧。”
崔尧疑惑道:“陈叔,那你给我说说,探马都去哪了?为何昨日你非要亲自探路去,莫不是要走亲戚去吧?若不是我一力拦着,只怕你今日也没影了吧?”
陈枫哈哈笑道:“哪的话,小的们最迟半日定会回返的,再说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探什么亲呢,留下一些财货,打点了关系才是正经。”
崔尧不解道:“我!堂堂世家子,还需要与江湖草莽打点关系?你是不是搞错了!”
陈枫戏谑道:“哟,现在不说自己一视同仁了,你这世家子的嘴脸甚是面目可憎呐!看来出来一趟膨胀了不少哇!”
崔尧回怼:“左右不都是你们灌输的吗?现在倒嫌我端架子了,平日里劝我端起架子的时候,看那副德行,活脱脱的鹰犬嘴脸。”
陈枫也是凑个趣,没有继续耍嘴,说道:“我等自然不用放下身段奉承,可各地的好汉却少不得我崔家的打点,若是赏赐的少了,有了二心,给你出幺蛾子怎么办?
再者说了,都是混饭吃的,少了你崔大少的这一口赏赐,冬日里怕是不好过哩,我来时,你爹你爷爷都各有交代,连你大伯都有相熟的响马,也不知道你这一家子都是混的什么日子,人脉敞亮的比我这个马帮少主都广。”
崔尧点点头,不再言语,家里涉猎一些灰色地带的事,他早有预料,只是没想到他爹虽说官场上混的不怎么样,江湖上倒还不算落魄。
“那为何你非要亲自去一趟?莫非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