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着衙门外刺目的阳光，努力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告赢了，让永安侯府上下，为害死她母亲付出了代价。

永安侯府输了，可她也没有赢。

她没有家，也没有亲人。

——

与永安侯府的官司打完了，苏青玉赢了，可她却仍旧迷茫无措。

“这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想要的。”在衙门，面对苏家的人，苏青玉还能勉强撑住那一份坚强与骄傲。一上马车，看到来接她的万巡州，苏青玉就再也绷不住了。

她像是个迷路的小孩，看着万巡州，未语泪先流，“我要到了公道，可我娘回不来，像我一样的女子仍旧在受苦、受压迫与盘剥。我感觉我做了很多，又感觉我什么也没有做。”

“你做了，你能做的一切。甚至不能做的，你也做了。”万巡州倾身上前，抱住苏青玉，轻拍她的背，“其他的不是你的问题。是规则是错的了，规则不改，个人的胜利并不算胜利。”

他的小姑娘呀，小小的一个人，心里却装着天下。

“但这件事，不是个人能做到的，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到的。你还有我，我们还年轻，我们慢慢去做，总会越来越好。”就像陆九渊与二皇子对付太子与皇后，慢刀子割肉虽然不够痛快，但蚕食鲸吞，太子与皇后已见孱弱，他们的动作虽慢却还是有成效的。

“希望吧。”苏青玉没有抗拒万巡州的拥抱，她趴在万巡州的肩膀上，身体放松，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万巡州。

这一路走来，她太累了。

身累，心亦累。

——

官司赢了，永安侯府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哪怕她因此失去所有的亲人，可在苏青玉心中，这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苏青玉带着酒水，与万巡州再次来到她母亲墓前，将官府的判决烧给了她母亲。

烧完判决书，苏青玉也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让万巡州先行回去，而后独自一人坐在她母亲的墓前，头靠在墓碑上，就如同她母亲活着那般，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一说给她母亲听。

是人，都有不想让人看到、窥探的一面，苏青玉自认坦荡，无不可对人言，可还是有一些话、有一些心事，不想让万巡州知道。

絮絮叨叨在母亲墓前说了许多话后，苏青玉的心情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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