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郎中手上配药的动作没停。
周长林身上还扎着针不能动,他对爹和弟弟的绝情已有些麻木,有些人一旦看清,就不会再对他们抱什么希望。
元盛对周庆春说:“庆春,你找个铜锣,在村里敲一敲,让大家都来老周家看热闹,就说给周春强做牛做马的大儿子受了伤,周春强直接让他等死!就这种缺德之家还想考科举走仕途?做梦!举孝廉这步就过不了!”
“对了,要重点说说我姐夫为什么去伐木队,是为了周长森的束修去的伐木队!如今,我姐夫在伐木队被树砸到受了伤,周长森却眼睁睁看着他大哥去死!山后村没有说理的地方,我们就去青山镇,就去涞源县。”
周庆春就要去找铜锣。
“慢着,元盛你性子怎么这么急,我也没说不给老大治,那是我最心疼的大儿子,还能真不管他,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便宜点的治法。”周老汉的软肋就是小儿子的科举,但凡影响小儿子做官的风险,都要被扼杀在摇篮里。
“你们村张郎中不是说了吗?必须得送到镇上医馆去治,要不然现在就送我姐夫到镇上,到时候吃喝住,估计更花钱就是了。”元盛有些想笑,老东西也不觉得尴尬,这谎话好生硬。
钟郎中新药配好了,“五两银子。”
周老汉心中怄气,不上不下的,这元盛真他娘的难缠,竟往他软肋上扎。他吩咐王春香,“先别哭了,去拿五两银子过来。”
周长水大叫道,“爹,这钱咱不能付啊!把大哥治好了他又下不了地,干不了重活,你花这么多钱,救一个废物作甚?”
啪,周老汉一个大嘴巴抽过来,作甚,作甚!还他娘的不是因为你没事了臭显摆!有点家底喝点猫尿就跟村里人吹牛逼,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他老周家有钱,有钱却不给大儿子治,眼睁睁看着他死,这事闹大了,不都得戳他们老周家的脊梁骨,以后老三还怎么做官?
元盼儿带着几个孩子闹不出什么风浪,几个人归根到底也还是周家人,好处理。元盛这臭无赖则不同,小儿子被举孝廉的时候,他真能跳出来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