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褚御医的指挥下,支离用一张浸泡了药液的白色手帕,在竹心额头上敷了一刻钟。
取下来后,纯白的手帕上染上了淡淡的青色。
褚御医自小把手帕包好,交代熊明好好照顾竹心,以后还有用,这才离去。
蹲大牢的日子很轻松,竹心吃了睡睡了吃。
除了坊州知府和熊明来过几趟,问了些话,教她回京以后怎么说话,就再也没来过了。
从三月下旬到四月下旬,竹心才离开坊州衙门的大牢。
支离来接她,和他一道来的人,还有太夫人身边的方嬷嬷,以及国公爷身边的雷管事。
方嬷嬷看到她气色红润,到嘴的话,愣是说不出口。
反倒是雷管事直接提起正事:“你娘的尸体,仵作已经取证完,你想把你娘葬在哪里?”
这一个月来,竹心一直刻意不去想娘已经身亡的事。
被他这么提起,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去,站都站不稳,幸好方嬷嬷过来扶她。
竹心才勉强抬起头,想要讥讽雷管事两句,胃里却翻腾得厉害,呕了好几下。
“身体不适?”前方传来褚御医的声音,“我来瞧瞧。”
雷管事连忙让路,请竹心和他进屋坐下再说。
褚御医搭在竹心的手腕上,原来还笑盈盈的脸,渐渐疑惑起来。
他看向竹心。
竹心隐约猜到了呕吐的原因,闭上眼睛道:“我只是在大牢待得太久了,没适应外面,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没事,好好养一养就成。”褚御医也揭穿她有孕的事实。
雷管事没什么反应,支离满脸庆幸,只有方嬷嬷神色微凝,总觉得竹心的反应很眼熟,这褚御医像是在隐瞒什么。
有些不愿意深思的事,到底因为褚御医的诊脉,让竹心不得不面对。
这个孩子不能留。
“雷管事,把我娘送回房州安葬吧,你知道地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