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她看我不顺眼吧,她将来有可能当皇后,而我只能一辈子当个妾室。”竹心自嘲笑道。

太子妃听到皇后二字,顿时变了脸色,齐良娣的野心从来都是昭然若揭,没有瞒着任何人。

要不是她生下来嫡长子看,又是原配嫡妻,背后还有陛下和皇帝撑腰,以太子偏心,她这个太子妃的位置都坐不稳。

“我明白了,多谢提醒。”太子妃起身,实在坐不住了,“我再提醒你一句,齐良娣最小的妹妹,刚好到了及笄的年纪。”

竹心起身恭送:“娘娘放心,我们定国公府的三爷,瞧着蠢笨,心思透亮呢。”

涉及到他自身的人和事,梁沐平什么都可以放弃。

秋去冬来,京城到了十二月才下起雪来。

梁沐平到底去了衙门,想要攀附关系的人,自然蜂拥而至。

小年前夜这晚,梁沐平和同僚喝了酒,离开时经过曲池的大桥时,人群突然拥挤。

梁沐平定睛一看,人群里有个眼熟的小姑娘,他没有任何迟疑,蹲下来钻出人群,重新回了酒楼,直到宵禁。

从这天开始梁沐平便称病不出门。

竹心得知消息,并不意外,只是叫菊心不用管他。

年关一过,天气暖和起来,太子妃教育六皇孙被太子瞧见,硬是将两个孩子送回了齐良娣身边。

宫里暗流涌动,竹心在家里陪伴儿女,不再操心外面的事情。

轻松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出正月,徐家的喜帖送到了定国公府,丁姑娘入宫成了太子良娣。

望着喜帖上点名要徐氏回家送嫁,竹心只能沉沉叹气,徐家的路走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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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和太子的恩怨,明眼人都知道,徐家还要送丁姑娘进东宫,看来是押宝徐圩和徐大爷。

竹心去见了徐氏,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瘦得厉害,躺在床上,没有一点精神。

在听说表妹成了东宫良娣后,徐氏脸上才有一些反应:“谁做主的?”

望着喜帖上烫金大字, 竹心回道:“你爹不点头,丁姑娘也成不了良娣。”

徐氏笑出声来,随后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笑得直咳嗽,眼泪都飙了出来。

“父亲果然一如既往的蠢。”

竹心问她:“你想去吗?”

徐氏没有任何迟疑:“我已经是定国公府的人,去了就是代表定国公府的意思,皇帝无非是定国公府迟迟不站太子,抬我父亲和公爷打擂台罢了。

他清高了一辈子,母亲跟着他吃了一辈子苦头,卖儿卖女不说,临到头来,还不是为了权势低头,这种父亲,还不如没有。”

“好,你好好养身体,我帮你回绝。”竹心起身要走,外面传来梁沐祈的声音。

“这会儿她应该没睡,竹儿过来肯定是等她醒了的。”

接着,梁沐祈送了徐大爷进来。

看到哥哥,徐氏再也撑不住,眼泪一下掉落。

徐大爷来到床前坐下:“父亲对不起你,但我不会再叫他在你身上吃肉喝血了!”

竹心起身走出去,和梁沐祈并排站在廊下。

院子里青石板上的落雪已经被清扫干净,四周廊下挂着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曳,洒落一地浅黄光晕。

“看来陛下着急了,要逼你做出选择,要是陛下能杀了齐良娣,太子也不是扶不起来,皇长孙不像太子,挺像太子妃的。”

夜里还是有些冷,竹心的双手拢在袖子里,缩了缩脖子。

梁沐祈沉默了很久,等到竹心侧目看过来,他才说了句:“太子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齐良娣出事,他不会是个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