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织田信长是自己的主君,她一次次对斯波义银表现出来的占有欲望,关怀备至,又让羽柴秀吉感到慌乱不安。
她不得不考虑。
若是有一天,织田信长占有了斯波义银,自己该怎么办?
低头认命,还是。。掀翻她?
一想起要与织田信长为敌,羽柴秀吉便吓得两股战战。她是织田信长一手栽培,在她心中,织田信长是无敌的存在。
这个女人不可战胜,如果她要强占斯波义银,自己还能有胆子去抢吗?
羽柴秀吉脑中一片混乱,织田信长却不知道自己这个仆役出身的臣子,心中藏着这么大的妄想。
织田信长想了想,问道。
“她们是怎么惊扰到谦信公的?”
织田信长也是好奇,斯波义银号称足利军神,在战场上威风八面。这几个喝酒闹事的粗胚也能有本事,惊扰到他御前?
羽柴秀吉回过神来,一脸古怪,说道。
“我当时也不在场,事后问了问,这事。。
她们是在正街的酒屋喝酒,为了争抢几个游男打了起来。一人顺手把兜裆布丢出了酒屋,正巧砸在御台所的战马头上。”
羽柴秀吉憋着笑,不敢说话。
织田信长一脸懵,最后化为一阵狂笑。
“哈哈哈,有趣有趣,他与兜裆布,倒是真有缘分。”
她想起当初斯波家被织田信友灭门,斯波义银就是用归还织田信长的兜裆布为由,诈开了不想掺合此事的织田信长居城之门。
这是两人缘分的开始,如今回想起此事,织田信长心底竟然浮起一阵别样的温情。
织田信长又问道。
“正街哪里来的游男?他们敢在游廊之外做买卖,这家酒屋的老板活腻味了吗?”
羽柴秀吉苦笑道。
“幕府的确有规矩,游廊之外不准做这类买卖。
但三好上洛,那些逆党的姬武士根本不把幕府禁令放在眼里,时常有人带游男违令出游。
幕臣们当时不敢得罪三好家的姬武士,其他人也就有样学样,禁令便渐渐驰废了。”
织田信长眼中略过一丝杀意,说道。
“规矩就是规矩。
三好逆贼已经退却,幕府的威严岂容城下町这些小贩游男随意践踏?简直荒唐。
你回去就把酒屋查抄,老板伙计全部逮捕,那些游男也一并处理掉。
乱世用重典,不要让城下町看了我们织田家的笑话。”
织田信长下了决心为斯波义银出头,处理这些粗胚。
犯事的姬武士,是织田家德川家的部众,自然会交由各家家督领回责罚。
但城下町的町民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按惯例处置,就是押到鸭川边上砍脑袋。无论男女,全部杀掉立威。
所谓拨乱反正,只是一个借口。最后一句,才是织田信长的真心话。
她不希望京都人看轻织田家,那就借几个人头,让外人脑子清醒一点,少嚼舌根。
宁叫人怕,不让人笑。织田家拳头硬,可以不讲道理,所以谁都不准笑。
羽柴秀吉心头一凛,伏地受令。
织田信长是一个讲究效率的人,她做事一贯希望能达到最佳效果,而杀戮又是最能让人警醒的办法。
对于这位冷酷无情,滥用杀伐的主君,羽柴秀吉心中只有敬畏。但想起斯波义银,她又心痛似绞。
若是斯波义银真被织田信长占为己有,羽柴秀吉觉得自己的妄想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她,没胆子与织田信长争。
两人正在说话间,一名旗本入内行礼禀告。
“什么事?”
“丹羽长秀大人领着德川家康殿下前来,求见大殿。”
织田信长眯了眯眼,看向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赶紧摇摇头,表示不知情。她是织田家的走狗,自然不会与德川家暗通款曲。
织田信长微微一笑,命令道。
“让她们进来。”
织田信长心里清楚,羽柴秀吉一向懂事,是不会对德川家康通风报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