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野心勃勃,又舍得砸钱,织田家对幕府的渗透,可能超出羽柴秀吉的预料。
马上就要走到织田信长所在的静室,羽柴秀吉收起心思。
今天的偶遇只是一场意外,她不需要知道丹羽长秀在做些什么,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
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
羽柴秀吉小心翼翼带着竹中重治入内行礼,凭借多年与之相处的经验,她敏锐得发现织田信长心情很不好。
织田信长敲击着案牍,不耐烦道。
“你来做什么?又出了什么事?
京都那些杂务,你到底有没有能力处理干净?需不需要我换个人去处理啊!”
羽柴秀吉干笑两声,织田信长的心情比她想象得还要糟糕。
织田信长见她畏缩的模样,更加不爽,将手中纸扇狠狠砸在榻榻米上,啪啪作响。
“我怎么就养了你们这群不省心的东西呀,只知道吃喝,不知道做事!
你们是不是也想学那些幕府的废物?当米虫,当国蠹,净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烂货!”
羽柴秀吉有些听明白了。
织田信长这是在迁怒,明显是幕府那边出了什么事,让她感到极度不爽。而自己又恰巧此时过来,正撞上她想要泄愤的枪口上。
羽柴秀吉谨慎说道。
“大殿,您是了解我的,我可是从不敢懈怠。”
织田信长冷笑道。
“你当然不敢!你是什么出身?她们是什么出身?
这群狗东西!这群王八蛋!
你知不知道,今天在幕府的评议会上,伊势贞教想做什么?她要为细川藤孝做媒,她要逼谦信公嫁给细川家这个纨绔女!”
羽柴秀吉只觉得脑袋里轰轰作响,表情瞬间凝滞。
斯波义银。。他要嫁人了吗?
织田信长见她失神,皱眉道。
“你失落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细川藤孝,呵。
伊势贞教这狗东西,之前参与害死先代的阴谋,这会儿又要对谦信公动手!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不知廉耻的老贼!”
织田信长气得七窍生烟,根本没注意到羽柴秀吉的异样。
她答应帮足利义昭一把,想要给斯波义银一点颜色看看,以抚平自己之前示爱,被斯波义银鄙夷的羞耻感。
谁知道,她这一动反而促成足利义昭的强势。伊势贞教在评议会上逼宫,差点把斯波义银改嫁细川藤孝这件事,在公开层面上敲定。
从和田惟长口中得知了评议会上的经过,织田信长又惊又怒,心有余悸。
伊势贞教这老混蛋,她是怎么想出这么个阴损主意的?
想起自己出手,差点帮细川藤孝娶到斯波义银,织田信长的眼都红了。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老娘看上的男人,你们也敢惦记?伊势贞教,你特么的找死!
想起之前在城下町散布谣言的也是伊势贞教,织田信长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冷笑不已。
她瞪了一眼唯唯诺诺的羽柴秀吉,骂道。
“你个猴子!京都又出了什么事?若是拿些无谓琐事来烦我,小心你的皮肉!”
织田信长狠狠砸了两下纸扇,恶狠狠盯着羽柴秀吉。
羽柴秀吉咽了口唾沫,说道。
“樱田门外发生血案,代理侍所事务的松田大人,被枭首示众。”
织田信长目光一转,面色严肃起来。
“松田?那个放纵幕府治安组乱传谣言的松田死了?是谁干的?”
羽柴秀吉说道。
“您请看。”
她双手奉上一张现场拾来的天诛纸,织田信长拿过仔细看起来。
半晌,织田信长哈哈大笑起来,连声道。
“有趣,有趣。
壬生狼,天诛,这快刀斩乱麻的办法有点意思,杀的好!”
羽柴秀吉低声道。
“幕府治安组有人看见斯波家的高田雪乃参与血案,要求我去斯波府邸交涉,您觉得我该怎么做?”
织田信长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睛眯了起来。
足利义昭不是斯波义银的对手,如果没和织田信长达成默契,伊势贞教也不敢这么果决得动手。
织田信长既然已经表态站在足利义昭这边,那她就应该有所动作,压制斯波义银可能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