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您应该去问斯波家负责京都情报的忍众。”
义银摇摇头,说道。
“我们随便聊聊。”
京都忍众是保密组的藤林椋一派,义银已经把指挥权交给明智光秀,那还有什么可问的?
无非是明智光秀的标准答案,而义银就是想听听别人的想法。
高坂昌信微笑道。
“京都人心平稳,幕府内外的姬武士,町民,都不在意此事。
斯波织田之战刚才打完,幕府武家各自带兵归领,都在关注秋收农忙。
二条城的将军,谁又在意她呢?没有了将军,舞照跳,马照跑,但没有粮食,全家都得饿死。
至于说人心,其实大家都明白,幕府的主心骨是您,只要您还看护着京都,就没什么可担心的。”
义银摇摇头,叹道。
“足利将军坐镇幕府,统御天下二百年,不想竟然沦落如此地步。”
高坂昌信摇头道。
“这是将军咎由自取。
先代在世之时,各地武家大名虽然早已各自为政,但逢年过节,该恭敬将军的供奉,或多或少还是会敬上,尊足利将军为武家之主。
自从三好上洛,弑杀先代,足利将军家的正统就变得模糊不清。
现任将军是您扶她上洛继位,授予她御剑与王印,以先代遗男霜身份为她保驾护航。
可她又是如何待你的?
为了剥夺您的大御台所身份,将您踢出河内源氏嫡流,她竟然放任流言蜚语,向您这位待她恩重如山的先代未亡人泼污水。
天下武家虽然沉默,但不代表大家是瞎子,京都发生的事,迟早会传遍天下。
将军如此刻薄寡恩,连自己的姐夫都容不下,谁会愿意尊她?
更何况,她并非足利将军家的正统继承人,而是自己从兴福寺还俗,自称足利苗裔。
即便她的血统无可争议,但家格名分还是有诸多可以诟病之处,武家大名想要不认她这位足利将军,也是理由充足。”
义银叹道。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总之,我对先代,对足利将军家是问心无愧,将军要走,就随她去吧。”
高坂昌信见义银一脸寂寥,也是跟着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半晌,义银笑起来。
“怎么忽然谈起这些糟心的事了,真是坏了好心情啊。
算了,我也该回去了,许多政务还等着我处理。”
义银起身要走,高坂昌信跟着站起来,低声说道。
“圣人,其实还有件事。。”
义银对远处的武田义信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你说,我听着。”
高坂昌信一脸不好意思,说道。
“武田殿下前几天有信过来,说是想把岩村城周遭领地进献给您,以为神领,供奉圣人。”
义银面上一僵,抱住扑过来的武田义信,回头看了眼高坂昌信。
这是进献神领?这是把锅丢给自己背!
美浓国面向信浓国的山区重镇岩村城,当地豪族远山家被武田信玄寝反,成了扎在织田信长心口的一根刺。
这根刺不拔掉,浓尾平原的东面就有一个缺口在。
显然,武田信玄也知道岩村城对织田家的威胁有多大,但这件事不好谈。
武田家不能归还岩村城,远山家前脚投靠了武田家,武田家后脚就把岩村城卖了,远山家怎么办?
武田家可以撤,这些投靠武田家的当地豪族不可能背井离乡去甲信山区啃石头。
以织田信长的脾气,收回岩村城的第一件事,只怕就是把那些背叛者全家杀光光。
武田信玄如果随便放弃岩村城远山家,名声可就臭了,以后谁还敢随便答应她的寝反,不怕被武田家卖了吗?
可要是死守岩村城,武田家也没有把握。
中山道的后勤补给一直是个问题,武田家不可能在岩村城放太多兵力。而岩村城对浓尾平原的重要性,会让织田信长不断投入兵力。
双方此消彼长,岩村城最后还是保不住的,武田家这脸,迟早还得丢。
所以,武田信玄干脆把岩村城当做敬神的供奉,送给义银,等于是把这个锅丢给义银背。
斯波织田两家正在谈判,岩村城问题本来是织田武田两家的问题,义银没准备插手,可武田信玄这一丢锅,义银还真得接下来。
所有与神道有关的事,义银都必须保持强势,更何况武田信玄出兵岩村城,的确是在斯波织田之战中帮了义银很大一个忙。
岩村城的事,他推不掉,还得护着,不能让织田信长为所欲为。
义银叹了一声,捏了捏武田义信的小脸,说道。
“你母亲呀,真是个狐狸精,一肚子好算计。”
武田义信撅着嘴,反驳道。
“母亲,好。”
义银看向高坂昌信,叹道。
“你一脸为难干什么,这又不管你的事。写信告诉武田信玄,看在女儿的面子上,这个锅我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