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分离了四百多天，平均下来何沅君每天要杀二十几个人，这简直比大型屠宰场的杀猪师父还要忙。

“阿青师父说，她的剑是杀人的剑，不会杀人的人，永远也学不好她的剑。”

何沅君笑的有些沧桑：“我杀的都是北蛮的江湖中人，而且一屠就是一派一族。

刚开始我还会考虑他们该不该杀，想着他们到底是善是恶，可后来杀着杀着，人就逐渐变的麻木了…”

“师父！”

停在落雁峰上，何沅君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邱白。

问出了心中的困惑：“我杀了一个恶人，可是那恶人善良的亲人要来杀我，我该如何？要不要杀回去？”

没有回答，邱白淡淡微笑，反问了徒弟几个问题，“一场天灾，一场地震，死伤成千上万的人。

有人恨过天吗？

有人恨过地吗？”

“好像没有。”回忆了一下见闻，何沅君摇了摇头。

邱白继续发散：“黄河年年泛滥，杀人不计其数。

河边的人们，反而要每年举办祭河大典，拿那些无辜女子的性命去祭拜河神。

这又是为了什么？”

深深看了眼迷茫的何沅君，邱白微笑着破题道：

“因为无情，因为无能。

天地无情，水火无情，不会以人的意志发生转移。

憎恨他们没有意义。

在大自然的面前，在老天爷和河神的面前，人类渺小脆弱的就像蝼蚁一般。

无能的恐惧笼罩心头，驱使他们做一些愚昧的事情。”

话锋一转，邱白语气愈发沉重了几分，“其实，只要你足够强大，那么你就是老天爷，就是河神。

杀人何必在乎善恶？

该杀就杀，想杀就杀，武者的世界，道德可审判不了人？审判人的永远是拳头！”

“这样会不会太激进了一些。”何沅君本来是想来这儿求一碗心灵鸡汤的，没想到白师父的思想比阿青师父还要偏激。

“在为师看来！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件事情最伟大，那便是公平。”

邱白幽幽叹了一口长气，“人被杀，就会死，生与死便是这天道最大的公平。

杀人者，人恒杀之。

既然走上了杀伐之路，准备好时刻偿还代价就行。

莫要再困惑迟疑了！”

“多谢师父教诲！”

嘴遁无用，何沅君心中的疑惑只能靠自己来解开，但见识到了白师父的离谱，她压抑的心情舒缓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