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弟,你这般大逆不道,今日怎敢如此与我爹说话!”紫琪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满脸怒容地朝着族弟大声呵斥道。

“哼,你即将嫁人,这是我紫部的内务,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手!我劝你识相点,莫要多管闲事,否则等我成为冰蓝晶蝎的主人,有你好受的!”紫浩挺直了腰杆,一改往昔在紫部那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怯懦模样,此刻竟趾高气扬地对着平日里让他敬畏有加、大气都不敢出的紫俊辰和紫琪二人吼叫起来。

山洞之中,一个女子的声音悠悠传来,只见她站在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身后,轻声说道:“王爷,瞧瞧这小子,不过是仗着您的威势狐假虎威罢了,这般品行,难成大器。”

中年男子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缓缓说道:“蝶儿,你还是不明白这王术的真谛。所谓王术,实则是一种平衡之术,讲究的是各方势力的倾轧与制衡,而像紫浩这样的人,恰是在这舞台上能够有所作为的。那些过于清高、自命不凡,又或是没有欲望、心如止水的人,并不适合。打个比方,刀本就是用来杀伐的凶器,只要它好用,能为我所用,又何必去追究它过往的所作所为呢?只要掌控在我的手中,乖乖听从我的命令,那就足够了。”

“哼,我不敢苟同。”站在中年男子身后的,是一位身着红衣的少女,若是熊烈在此,定然能一眼认出,这便是他的红芍姐。

而这位红衣少女身前的中年男子,正是那庆王。此前,他从鹿鸣书院空手而归,还折损了自己多年悉心培养的手下陆秋禾。

“蝶儿,我答应过你,会带你回到这七莽山的七曜圣族祭拜你的娘亲。如今,你也该履行你的承诺,是不是也该改口叫我一声什么呢?”庆王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红芍心中明白他所期盼的究竟是什么,也清楚他话语中的所指。然而,一想到那灭族之仇,她始终觉得与眼前这人脱不了干系。在尚未查明红曜族覆灭的真正缘由以及罪魁祸首之前,她怎会轻易开口叫他什么,无论是谁,都绝无可能。

“我会信守诺言,但不是现在。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从心底慢慢接受你。”

庆王眼中的期待瞬间化为失望,那声“父亲”终究还是未能如愿听到。他无奈地微微点头,口中喃喃道:“罢了,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差这几日。我等得起,终有一日,你会心甘情愿地叫我一声的,我盼望着那一天能够早日来临。”

山洞外,紫浩此刻仿佛彻底丧失了心智,状若疯癫的他对着紫俊辰和紫琪疯狂咆哮,那扭曲狰狞的面容好似被恶魔附了身。若非知晓自身武艺不敌对方,仅凭他这张恶毒的嘴皮子,恐怕早就按捺不住出手取了这父女二人的性命。此时,老者终于被他无休止的咒骂激怒,缓缓举起那还在滴血的手指,口中念念有词:“你这大逆不道的东西,今日我便以紫曜族首领的身份,代你父亲好好教训你,阿蓝!”

紫琪的目光投向一旁那只原本被神秘咒语禁锢、动弹不得的冰蓝晶蝎。只见这只体型硕大的蝎子在咒语解除的瞬间,猛地竖起巨大而锋利的钳子,周身散发出森冷刺骨的寒气,朝着紫浩所在的方向迅速移动过去。每一步的爬行都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幽蓝色的冰霜痕迹,它那对钳子开合间,发出令人胆寒的“咔嚓”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索命音符。

紫浩见状,脸上瞬间血色全无,眼中满是惊恐之色。他自幼生长在紫部,对于冰蓝晶蝎的残忍手段可谓是耳熟能详,更何况这只一直守护在紫琪身边的蝎子,乃是冰蝎一族中的王者,其恐怖程度更是远超想象。他不想命丧于此,于是拼了命地朝着身后的山洞大声呼救。他不过是山洞中庆王的一条忠实走狗罢了,而庆王尚未达成目的,自然也不会轻易让他就这样死去。